第225章 谁会成为谁的噩梦?(2/2)
像是在回应扎文的话,房间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刺眼的白炽灯光让习惯黑暗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眯,在睁开后,卢西安看到被打开的门,和从门和窗户伸出一一一根根对准他的黔黑的枪管。
还有在冰凉枪械背后,重重叠叠的,面无表情的人们。
卢西安对这一切有所预料吗?
他当然有所预料。
那么对现在这副场景感到吃惊吗?
他当然吃惊。
预料之处是积重难返,越来越多的人对於这样的分配和组织形式有怨念,他迟早会被反噬。
而吃惊的点在於卢西安没想到扎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说服这么多人,这位曾只是混混的败类要比他想像中有能力的多。
所以卢西安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这些人,更多的注意却是在扎文身上:“这太让我惊喜了。”
柔和的。
“扎文,你让我见识到什么是哥谭。”
“所以你现在,为你的行为而感到后悔了吗?”扎文说。
“什么行为?”卢西安伴装困惑的:“我不是最开始就只承诺了两件事一一让他们每个人都不饿死,让他们能经常见到我一一我是个多么守信的人,承诺出去的我都做到了,你指的是什么行为。”
对一切的视而不见。
“我有说过我要让他们生活变的更好吗?”像是预料到扎文要说什么,卢西安道。
没说过。
就连那场煽动,卢西安也只告知了法庭的存在,一切都是扎文的一厢情愿一一他从未说过他与任何人是敌人,也从未说过帮助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用我没做过的事情来遣责我呢?”
为什么呢?
但在扎文准备顺著这个思考,去想,从而自我批判之前,他忽然意识到一一直起头,像是垂死的动物,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
扎文再次意识到。
他又在用他的那根该死的舌头!
“哈!”扎文喘息一声,像是没力气了一般,脑袋又软软的落回到地面上:“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真话?”
“我难道欺骗过你吗?”又是无法反驳的问句。
但越是这样越让扎文感到无力和愤怒,他甚至为此而悲哀:“对你来说,难道我就是一个笑话吗?”
“不。”这是卢西安难得明確態度的句子,但在扎文重新希冀前,又道:“你不如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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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文不能够理解倘若,倘若卢西安示弱,扎文愿意放过他,並说服那群想要杀死卢西安的人也放过他。
倘若卢西安愿意道歉,那么扎文愿意原谅,倘若卢西安真诚,那么扎文愿意重新当回一只狗。
但现在就是卢西安在逼迫扎文杀死他。
他在明確知道扎文閾值和底线的情况下逼迫扎文愤怒的杀死他,
看著这一切的同样还有另一道目光,站在高处的默之蝠注视著这里,在不久前,卢西安曾对默之蝠说:“我得死一次。”
“强求一个斯德哥尔摩的受虐狂爬出来,不如施虐者死来的有效,当我死了,就算他会把我粉饰的多么美好,至少来说,他早晚会走出去。”
“而不是施虐者活著,就算什么都没做,患者也会不由自主的给自己洗脑。”
默之蝠便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驯服他呢?”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难道不觉得自已养的狗含泪咬死主人,然后余生都在怀念和愧疚和恨中度过这件事很有趣吗?
月下朦朦朧朧的女郎在被露出全身梅毒之后,终於不再掩饰,以分外妖嬈的姿態在人噁心、厌恶的眼神中,远比任何一位妓都要魅惑。
非同一般寂静的老巢,周围是冷漠而无动於衷的人,卢西安几乎是开怀大笑的:“上帝啊,扎文一一你做到了,你成功让他们背弃了我,现在这些人都属於你了。”
他顿了顿,似是后知后觉扎文期待他应该表现出怎样的情绪,於是顺从的:“我为之努力的一切都被你剥夺这太令人悲伤了。”
空空洞洞的环境下,沉默的只有虚假的言语,扎文多希望卢西安真的是在悲伤和愤怒,而不是现在一一扎文竟觉得,被挟持的是卢西安,而被缚住手脚的却是自己。
他愤怒的几乎到了胡言乱语的程度,对卢西安说:“我会证明你是错的我会成为你的噩梦!”
扎文想,这人如此恶毒,怎么能如此轻易就简单杀死呢?
他应该让卢西安尝到足够多的悲剧和荒谬,並在之后,才仁慈的,给予他死亡。
扎文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於是卢西安便这样在自己的老巢里成为一个阶下囚,
这实在没什么意思。
但他还在期待奇蹟发生。
比如一个热血青年不认同扎文,决定偷偷来解决卢西安,而更多人也这样认为,於是互帮互助的接力,就像扎文在帮助下杀死威尔伯一样。
那群人终將会推选出另一个人来杀死卢西安。
他们会像背弃卢西安一样,背弃扎文。
卢西安必须要承认一件事一一当他看到小丑在手底下诞生,当他开始对任何一个人说爱。
当他站在道德制高点,仅仅摆弄舌头就能引起別人情绪的时候。
当他挑起扎文的下巴,轻之又轻的说:
“你真漂亮。”
的时候。
卢西安要爱死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