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让人震惊的阅卷（1/2）

徐华坐在前排，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突然提高声音，用一种夸张的、带著强烈讽刺意味的语调说道：

“难？那是对於我们这些老老实实坐到最后的普通人来说的！人家楚楠同学可不觉得难！人家四科，科科提前半小时交卷！那叫一个瀟洒！那叫一个自信！记者採访都说了『感觉还行』！对吧，楚楠？”

他故意把“感觉还行”几个字咬得极重，目光挑衅地投向教室后方的楚楠，引得全班哄堂大笑，充满了戏謔和看热闹的味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楚楠身上，带著各种复杂的情绪：

好奇、鄙夷、幸灾乐祸、还有陈雨桐眼中那快要溢出来的失望和痛心。

李忠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紧紧锁起。

他顺著大家的目光看向楚楠，眼神变得极其严厉，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和愤怒。

他昨天就听说了楚楠语文数学提前交卷的事情，没想到英语和理综也这样！

这已经不是態度问题了，这是对高考、对老师、更是对自己人生的极度不负责任！

“楚楠！”

李老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压抑不住的怒气，手指几乎要点到楚楠鼻子上。

“你给我站起来！”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楚楠平静地站起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迎著班主任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李忠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高考！这是决定你未来命运的战场！不是儿戏！你倒好，四门考试，门门提前半小时交卷？你当是逛菜市场吗？！”

“你平时的成绩，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啊？你父母对你的期望，你不明白吗？！”

“记者採访？『感觉还行』？楚楠！你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你这是譁眾取宠！你这是破罐破摔！你这是对自己人生的彻底放弃！”

李老师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

“我教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拿自己前途开玩笑的学生！你简直…简直是把我们七班的脸都丟尽了！”

他痛心疾首地指著楚楠，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

“楚楠！我对你，只有四个字，好自为之！希望你將来，不要为你今天这种愚蠢的行为后悔一辈子！”

严厉的训斥如同鞭子抽打在寂静的教室里。

同学们噤若寒蝉，看向楚楠的目光充满了同情、鄙夷或纯粹的看戏心態。

陈雨桐紧紧咬著下唇，眼圈发红，別过脸去，不忍再看。

楚楠静静地站著，承受著所有的指责和目光。

班主任的愤怒，同学的嘲笑，陈雨桐的失望…像冰冷的潮水涌来。但他心中却异常平静，甚至有些想笑。他理解他们的局限，理解他们基於“常识”的判断。

他迎著班主任愤怒的目光，没有辩解，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平静地坐了下去。

那眼神深处，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和一种…俯瞰眾生的疏离。

他知道，惊雷已经无声地在他笔下的试卷上炸响。

现在，只需要等待那响彻云霄的轰鸣，降临到这些嘲笑者的头顶。

考完后的第二天，空气里还残留著高考的余味，但紧绷的弦已经鬆了大半。

临川一中附近的“时光小筑”奶茶店里，冷气开得很足，舒缓的音乐流淌，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谈论著考后的计划和对答案的忐忑。

角落靠窗的位置，楚楠和陈雨桐相对而坐。

陈雨桐捧著一杯抹茶奶盖，指尖无意识地搅动著吸管，目光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笼罩在一种低落和不解的氛围中。

“楚楠…”

她终於抬起头，声音有些闷闷的，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昨天…李老师的话，你別太往心里去。”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安慰很苍白，话锋一转，直直地看向楚楠的眼睛，带著执拗的探寻：

“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每一科都要提前那么久交卷？高考啊！这不是儿戏！”

楚楠看著眼前少女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和那快要溢出来的失望，心中微嘆。

他搅了搅自己面前那杯冰美式，组织了一下语言，儘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而诚恳：“雨桐，我真的做完了。每一题，都答了。而且…我检查过了。”

“做完了？！”

陈雨桐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引得旁边一桌学生侧目，她连忙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难以置信和一丝恼火更加明显：

“楚楠，你…你让我怎么相信？语文，数学，英语，理综！哪一科不是题量大、难度高？连我…连我都觉得时间很紧！你怎么可能那么快做完？还检查完了？你平时…”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你平时的水平，怎么可能？

“我知道这很难让你相信。”

楚楠迎著她审视的目光，没有躲闪：

“但我没有骗你。我答应过你，要尽力，我做到了。那份笔记，”

他指了指陈雨桐放在桌边的包：“里面的东西，我都记在心里了。我没有辜负你的信任。”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方式远超陈雨桐的想像。

“记在心里了？”

陈雨桐重复了一句，眼圈突然就红了。

她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带著一丝哽咽，强忍著不让眼泪掉下来：

“楚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我本来想的是，我努努力，去清北。你…你只要考个bj的二本，或者…或者好一点的专科也行…我们…我们至少还在一个城市…”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带著少女特有的羞涩和一种近乎卑微的期盼。

眼泪终於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桌面光滑的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可是…可是你这样…”

她抬起手背胡乱擦了下脸，声音带著哭腔，委屈得像只被拋弃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