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乡造棺材(2/2)
这次下乡造棺材,报酬10元左右,说不定还能找到木匠。
再做一批新桌椅板凳,90元入帐。
月底,自己收入保守有140元左右。
但需要这次下乡之旅一切顺利。
乡下的风光远没有李二河想的那么美。
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路边的芦苇塘中若隱若现的一条小路,通向河前村。
掉色的黑色木门上半开著,李二河踏过高门槛走进去。
“请问,这是秦汉升的家吗?”
屋门“呀”的一声打开,走出来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我就是秦汉升。”
李二河疑惑,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为何这么早做棺材?
秦汉升看出李二河的意思:“我今年48岁,没啥大病,
同村的同龄人52岁就没一半了,我提前准备副棺材,省得不孝的儿子直接给我埋了。”
李二河这才知道,此时人们的平均寿命在52岁左右。
另外,秦汉升到底对儿子多失望,才能在外人面前这么说儿子。
“叔,你准备材料了吗?”
“院里有几棵大杨树,你需要几个工才能干完?”
“最迟5个工。”
一个工,代表一个木匠工作一天。
5个工,就是五天。
李二河想抓紧时间,在5天內回城里给卢宝驊一个准信。
“叔,你这有……”
字还没说出口,只听门外一声吆喝声:
“爹,快来看你棺材上的『寿』字咋样?”
李二河看著走进门的青年,脸上粘著泥,捧著一块大红泥。
上面大大的行书“寿”字刻在上面。
“你……”
秦汉升气的说不出话。
別人家的儿子给老爹送长寿的“寿”,他儿子送的“寿”字恰恰相反。
李二河打量著这个泥塑。
字体苍劲有力,富含笑看人生的味道,恰恰符合对棺材的完美解释。
再看雕刻手法,细腻仔细,凸出的线条上一道道的刻痕,显示出过不少功夫来回更改。
“这雕的挺好,说不定你將来能成为美院徐院长的学生呢。”
秦汉升冷哼道:“一天天就知道搞这些没用的,你赶快去河边给麦田除草去。”
青年小心地放下泥塑,扛著锄头闷闷不乐地走出院。
李二河微笑著问道:“叔,你儿子是咋了?为什么生气?”
秦汉升没好气的嘆口气:
“我儿子秦英在市里上完高小,就回来务农,结果天天鼓捣画画、写字之类的,不干正经事。”
“叔,能干文艺的可都是人才,以后有大前途。”
秦汉升望著院外:“种地至少能吃上饭,靠搞那些玩意,吃得上饭吗?还不如在村里当卫生员。”
李二河心想也对,卫生员,后面转赤脚医生,一直到八九十年代在农村还很吃香。
收起思绪,李二河拿出皮尺,朝秦汉升示意著:“叔,咱量量尺寸。”
秦汉升脸上一怔,隨后机械地伸直双臂,让李二河测量著。
他的眼睫毛抖动著。
活著的时候都说不怕死,真走到这一步的时候,都会无比的害怕与惆悵。
李二河记录下高矮胖瘦,掏出一把框锯朝院里的大杨树走去。
锯树是个细致活。
先要观察大树的自然倾斜方向,看看院子內哪个方向有足够安全的空间,让大树倒下。
锯树的时候,更为讲究。
从设定的倾倒方向,水平切入树干直径三分之一深度。再以45°向下斜切,形成楔形缺口,用来控制倾倒方向。
隨后从后方水平切入,与楔形切口相连,大树就会倒下。
全程必须十分小心,否则人很容易被砸成肉饼。
李二河吭哧吭哧地锯著树,过大半个晌午,两人合抱粗的大杨树轰然倒下。
刚想削去树皮时,只听院外跑进一人,高喊:
“老秦,你儿子被邻村的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