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威远堡內(2/2)
宋邑下意识接过长刀,但闻其言,脸色剧变,当今倒提著刀,拱手道:“小人不敢!”
“死人堆里爬出来,战场上滚过几回的汉子,有何不敢?不敢伤了我?”苟威冷笑两声。
“小人岂是將军对手?”宋邑后退两步,卑敬地表示道。
“是不是对手,得试过才知道!”虽然对宋邑那悚惧的表现很满意,但苟威可不放过他,也不再废话,提起刀,照著他脖子便砍过去。
见状,宋邑赶忙步后退,让苟威劈了个空。见状,怒色一起,苟威继续欺身而上,又来一刀,宋邑只能继续躲避......
演武场上一阵动静,但都是苟威发出的声响,粗重的喘息与换气,长刀砍空,抑或砍在地面、
木、石头上的动静,时不时“叮”的一声,则是宋邑招架之时,两刀对击的响声。
整个场面,便是苟威不遗余力地追杀,宋邑不断地躲,躲不过了就挥刀招架一下,当然,嘴里则不断求饶,希望苟威饶过。
然而,越是如此,苟威越发恼怒,初夏的阳光照在庭院,照在演武场上的所有人身上,但苟威只觉面上火辣辣的。
他没想到,自己真的拿不下宋邑,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想在宋邑身上开个口子,给个教训,那么此时,他已经存了必杀之心。
但越是心急,越显狼狈,那双眼睛就越红.:::
当初,在苟军之中,苟威就是靠著一身武勇,方才冒头,在早期那支弱小的苟军中成为骨干。
然而,实事求是地讲,那只是矮子里边拔高个儿,真要比拼个人武力,到河东时期,苟威在军中就已经有些排不上號了。
如果不是占个“苟姓元老”的特殊身份,他也很难在后来成为一方重臣大將,甚至当了一段时间的“弘农王”。
当年都算不得一个好汉了,而况如今的苟威,跑几步就喘,动作又笨,速度又慢,真搏杀起来,哪里是精壮的宋邑的对手......
就在苟威怒火攻心,场面彻底难以收拾之时,一名堡內管事跑进来解了围:“將军,大司马府来人了,正在堂间等候!”
闻之,苟威手上动作顿时一停,回过身来,面上喜色一闪,联想到不久前苟侍来信,问道:“
可有说何事?”
管事道:“朝廷发兵征討仇池,徵召將军前往军中听令!”
確认消息,就如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苟威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丟掉手中长刀,道:“去,好好招待来人,我隨后便到!”
言罢,又回头,气喘吁吁地看著那宋邑,“红眼病”是好了,但面上的阴沉之色,那股无形的气场,却没有消散许多。
此时的宋邑也相当狼狈,尘土与汗水混在一起,左下臂上还被划了个口子,苟威拿的可不是烧火棍,而是能见血要命的利器。
宋邑又只能躲避,不敢反击,又要保证不受伤,哪里是容易。但就是这样,也只是手上受点轻创,足见二人之间的差距了。
对於这一点,上头的苟威或许注意不到,但冷静下来,如何发觉不了。或许,宋邑要杀自己,
只需一招,苟威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而有些人,越是清醒地认识到一些问题,就越愤怒,这种愤怒,足以摧毁一个人。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苟威强行压抑住心头的厌恶,用一个自认为豁达的態度笑道:“你小子,不错,去疗伤吧!到了战场上好好表现,某自有重赏!”
说看,又看向其他儿名家將,吩附道:“你们立刻行动,將堡內最精悍的五十名勇士召集起来,今夜之前,备好所有马匹、武器、粮食,明日集中堡前,隨某出征。
某可提前说好了,这是某翻身之战,容不得半点差错!到了战场上,都得拼命,如有畏战、怯战者,某先砍了他!”
最后一句话,就仿佛是衝著宋邑去的,让这汉子面上更加志忑,
隨著苟威交待完,各自散去,演武场上恢復了冷清,一名脸上青了一块的汉子,摇著头,嘆息著冲宋邑道:
“吃苦头了吧!你难得不知將军脾气,棍子竟打到他脸上去了,你不受罚,谁受罚?若非长安喜讯传来,你今日只怕难以站著走出此院。
我看將军余怒未消,命令已下,先去疗伤,做出征准备吧,到战场上好好表现,或许能挽回將军好感......“
“多谢!”对这有好为人师之嫌疑的前辈,宋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嘴里出两个字。
但在转身之际,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那双犀利的眼睛中,甚至闪过一抹狠意。
作为苟威身边排得上號的家將,宋邑地位与待遇实际还是不错的,在府內有一所单独的宅院,
手下还管著一队家丁。
昏暗的屋內,一盏烛灯缓缓燃烧著,宋邑默默地拿著一把短刀擦拭著,一遍又一遍,犀利的目光与刀身释放的寒意不断交织著。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过包扎,但那阵阵痛意,不断袭来,提醒著他的遭遇与处境。
愣神期间,门外忽然传来几道脚步声,紧跟著便是三道短促的敲门声。
“进!”宋邑收起短刃,看向门口。
房门缓缓打开,步入一个体態娜的美貌妇人,面色清冷,眼神阴鬱,蛾眉间满是深沉愁绪.....
见到来人,宋邑先是一惊,但紧跟著起身拜道:“参见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