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宝物(1/2)
第243章 宝物
河內郡,怀县。
秋风呼啸,白日无光,身处暗淡天空之下的每个人,心头都仿佛笼罩著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县城外西北的一处银杏林,凉秋浸染下,小巧的杏叶已然开始泛黄,匯成一片黄绿色的海洋,吸人眼球。
但这绚烂色彩映出的美好,却被杏林外的无限杀机给破坏掉了。杏林外约一里远的地方,数千人马正严阵以待,旌旗猎猎,號角爭鸣。
两支骑队快速向左右两翼展开,侦察搜索,而军阵之中,不管是那些黑色服甲的骑土,还是列於其侧那些服色驳杂、装备简陋的服从部队,皆在军令下达后,进行看战斗前的动员与准备。
这批兵马,自然是奉令东出的邓羌军了。他的进展,相当顺利,领军一路出职关,得悉麻秋军掠野王后南下,活动於温县境內,遂率军直趋温县。
两日前,双方接战於温县,彼时麻秋正在率眾围攻温县城,靠著一路的劫掠、裹挟,其已拥眾上万。
这个阶段,曾经的羯赵名將,也已沦为流贼、草寇之属了,再一次证明,在此乱世,兵与贼是不分家的,只看谁的地盘更大、实力更强。
麻秋人虽眾,但装备低劣、后勤短缺,士气更是低落,若不是保留著一丝沿袭自赵魏官军的军事组织能力,麻秋所部比起遍布中原、河北的那些流亡难民眾,並不会有太大的区別。
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驍骑將士,麻秋所部怎能是对手,尤其邓羌还利用骑兵的高速机动能力,採取长途奔袭策略,甚至没有给麻秋调整阵势,正面抗击的机会。
理所应当的,麻秋这个沙场宿將,被邓羌一击而破,毫无招架能力。在仓皇东逃的时候,也不知麻將军是否想起当年凉州战场上,被那个姓谢的书生所支配的感觉。
温县一战,邓羌当场斩获两千余贼军,受麻秋所裹挟流贼眾,大多逸散,並且在后续消灭於邓羌及河內豪强之手。至於麻秋自己,仅率千余来自鄴城的“悍匪”成功脱逃,先至平皋,再奔怀县。
至於邓羌,只稍事休整,便提兵追击,一路披靡,渐至怀县。而真正阻止邓羌步伐的,除了马力与粮辐之外,便是陆续来投的河內豪强。
却是邓羌大破麻秋的消息传开后,周遭被麻秋祸害了一轮的豪强们,主动率眾来投,意欲襄助邓羌,共击麻匪逃至怀县后,麻秋本是打算进县城,不过被当地一名姓苏的豪强,聚集数百丁壮,拒其於城外。怀县城內虽只是一干民勇,却也不是麻秋这干缺衣少粮短械的败將残兵短时间內所能攻克。
还未解决前路的问题,邓羌这边已率军迫近,无奈之下,麻秋只能率领残部,转进入城外这片杏林之中。但这显然只是垂死挣扎罢了,当邓羌率军逼上,並开始进行战斗准备时,距离麻將军彻底败亡的倒计时也就开始了。
车旗下,邓羌丝毫不受周遭环境与气氛的影响,膀下健马,手上长鞭,
鹰隼一般的目光平视前方,面上则一副淡淡然的表情。
似乎击败麻秋,於他而言,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必要的战场侦察与战爭准备,是不能少的,而这些工作,作为苟军王牌部队的驍骑营,是相当熟练的,基本不需要邓羌过多的干预与指导。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驍骑將士便整备完毕,並將这片面积不算太大的杏林牢牢监控住。不同將领之间,的確是有差距的,丁良统率驍骑营时,行车打仗更多依靠的是驍骑营本身强大的军事素质。
一直到丁良从驍骑营卸任,他都无法做到如臂驱使,邓羌则不然,区区两个月的时间,便尽服军心,靠著强悍的武力,出色的谋略,惊艷的个人魅力,將驍骑將士们折服。
要知道,驍骑营中,是保留“弘农义从”(以苟氏兄弟新安会师为分界线,会师之时参加苟军的將士)最多的苟军部队之一。
老人越多,也意味看刺头越多,越难管。丁良在任时,更多靠看军令指挥、军纪约束將士部卒,但其中有不少老人,对丁良这个马奴出身的都督,
始终是瞧不上的。
尤其是几名自雍城时期便在苟氏魔下的旧部,他们为兵为卒时,丁良还是个蚁一般的马奴,不到的一年的时间,竟然爬到他们头上,靠的只是主公苟政的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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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羌身上虽然同样贴著“裙带关係”的標籤,但他用那种几乎溢出身体的能力以及实实在在的战功,获得了將士们认可。
当然,不认也没办法,论关係、论能力、论威望、论功劳,驍骑营中又有谁能比得过邓羌呢,哪怕他在苟军发跡才不过数月时间。
另一方面,从邓羌率军东渡龙门,击破氏军开始,一路打到怀县,三千驍骑死伤不过五百,这样的战损率,是丁良拍马也赶不上的。
背景深厚,能力出眾,爱兵如子,追隨他建功立业,有胜无败,伤亡还小,如此邓羌,又怎能不让將士信服?
在全军蓄势待发之际,又一名军令官,策马奔来匯报:“稟將军,林中各出入口,已被控制。此林西面为冈,东面临溪,北面是沁河,占住道路,
麻匪便插翅难逃!”
邓羌闻言頜首,冲军令官摆了摆手,令其退下。抬眼,又望了望那片金灿灿的杏林,邓羌感慨道:)“此处风景甚佳,麻秋却是选了个不错的葬身之地啊!”
“將军,麻匪只剩下些许残余,反手可破,下令进攻吧!”身边一名长脸部將,迫不及待地请示道:“末將愿率奔幢突击,必取麻匪首级!”
將士战意高昂,勇气可嘉,邓羌自是满意。不过对其所请,邓羌却显得很冷静,伸手安抚,道:“稍安勿躁!麻秋选择入林防守,却是意欲借林木遮挡,避我铁骑锋锐。兵家有言,逢林莫入,敌已至绝境,舍长就短,贸然遣军攻林,徒损我將士性命,不智之举!”
听邓羌这么说,部將頷首的同时,又忙问道:,“强攻不智,將军可有奇谋?”
“破区区麻秋,何需什么奇谋?”邓羌摇头,轻笑道:“敌至穷途,內绝粮草,外无援兵,只需把住道口,困他三日,敌自溃也!
水无长形,兵无常势,前者追击作战,需將士振奋,不遗余力,以求速战急战。眼下敌已成困兽,缓图方为制胜之道!”
“將军所言有理,然而,当真要我將士在此坐等三日?”部將道。
“若不欲等待,那便进攻吧!”邓羌的回答,再一次出乎其意料,面上掛著从容的笑意,吩咐道:“將军中所有弓弩集中起来,迫近杏林,往林中攒射五轮!”
说著,邓羌偏头,指向隨军而来的三千河內义勇,道:“五轮射罢,让这些河內民勇出动,为我將士探路攻林!我我军弓弩手,继续沿林边游弋,
射杀暴露之贼匪!”
“诺!”周边部將闻令,皆面露振奋。
而隨著邓羌命令的下达,附从的这些河內义勇们,纵然心不甘情不愿,
也只能上前,承担起炮灰角色该有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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