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画饼成癮,偃武修文(1/2)
第240章 画饼成癮,偃武修文
入城,弦歌酒宴,与河东文武亲切敘话,是必不可免的。这也算是苟政对河东文武將士的一次搞劳,宴上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苟政发表讲话,高度肯定且讚扬眾人忠诚坚韧及保卫河东之功。
如果仅仅停留於口惠,还不至於让人热情拥戴,真正勾人心弦的,还得是苟政的酬报允诺,直白点讲,就是提出对此战有功將臣的封官进爵。
只不过这个承诺没法立刻实现,长安那边总结敘功也需要一定时间以及过程,眾人能够也必须理解。
此次大战毕竟迁延日久,波及广泛,关河內外,御寇平叛,仅参战之苟军诸部將士便有近八万人眾,前后大小十几仗。
而要把每仗的功劳整理清楚,並给眾將士功勋做一个妥善的评定,还涉及到战死、伤残之抚恤,要把这一系列事情理顺,绝不是简单的。
当然,再是麻烦,也总有解决的一日,而苟氏政权实则还处於草创阶段,一切都显得原始而简陋,根本无法做到预想中的那般精细。
很多说辞,说安抚也好,说塘塞也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重点在於,从起事以来,苟政对魔下將士部眾的允诺已然不少了,大饼是画了一张又一张,然而兑现了的,实在不多。
原因多种,內事不寧,外扰不断,连年战爭,形势长泪等等,苟政有充足的藉口,將苟氏集团的大部分资源用在生存与开拓的事业上,而不引起大的內部动盪。
苟政现在就是一个创业初期的老板,带领的初创企业虽然处在高速发展的道路上,但苦於发展资金、资源不足,在没法引来外部融资的情况下,只能想方设法,从內部挖潜。
只能让下属们、股东们,忍一忍、紧一紧,一切以发展势力优先。在这个过程中,苟政只能不断画饼安抚,允诺一个“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未来。
然而,创业初期,条件艰难,资源不足,大伙当然能够忍耐坚持,看著苟氏集团那昂扬向上的发展態势,也可以不虑其他,一心跟看苟政壮大实力。
但今时今日,苟氏集团的盘子已经足够大了,其掌握的各项资源,实际上也已相当丰富,又闯过“氏”这道难关,实力攀上一个新的台阶,势力发展更呈现一种可以期待的崭新局面。
这种局面下,再让部属们继续忍著,不“分红”,那也是不讲道理的,
也很难服人心。
將近三年下来,细数苟政向魔下文武將士们做出的赏功承诺,尤其是军队,有时连苟政自己都觉汗顏,甚至有脊背生寒之感。
人无信则不立,而况君主乎?虽说债多了不愁,但有些债是不能无限期地拖欠的,尤其是对掌握著暴力权力的群体,他们的忍耐也是有些限度的。
因此,苟氏集团一路走到现在,实力膨胀了不止十倍,但伴隨著发展的矛盾也与日俱增。来自外部的挑战,暂时被苟政摆平了,可以预见,接下来关中苟氏集团將迎来一个难得发展空窗期。
与此同时,內部矛盾也需要得到更进一步的缓解与调整,当初的承诺,
必须得给一个说法了。以苟氏集团目前的状態,在发展上所需的各项资源几乎是无穷的,但魔下文武们显然不可能永远勒紧裤腰带,为苟氏政权的壮大贡献养分。
他们需要名爵、土地、財富,他们也要享受苟氏集团发展带来的各项福利,能否满足部属们的需求,关乎內部是否安寧,也关乎著苟氏政权的巩固与安全。
苟政需要做的,便是找到这两者之间的平衡,这很考验手腕,考验苟政综合统筹能力,也恰恰是他谨慎的地方。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搞赏问题,那也就罢了,官职、军职、爵位、权力、土地、財產、女人,苟政就是再拮据,也能拿出来一部分,不说满足所有需求,让大部分人满意还是绰绰有余的。
关键在於,苟政的格局与设想很宏大,他想要做到的,是趁机確立一些根本的、长远的政策与制度。不论是官职,抑或土地,其组织管理,其生產经营,都与一个政权的根本息息相关。
苟政要给功臣授田的消息,已经传了一年多了,这甚至是得到苟政亲口確认的,为何迟迟不出台,除了时局破坏,就是因为还没有拿出一个明確的、相对完善的、具备可行性的土地制度,还要考虑关中各种现状......
国家事务,政权组织,其背后涉及到的东西是相当复杂的,哪怕对只是初具雏形的“苟氏政权”来说。
但不管如何,对內部进行一次全面而彻底的梳理,將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內,关中苟氏集团发展的重中之重。而制度建设將是根本与关键,这也决定著苟氏政权將以何种形態出现在世人面前。
当夜夜宴结束之后,苟政方才叫上苟武,备点小酒小菜,主臣兄弟俩,
在將军府后园石亭间,开始新一轮的敘谈。不似宴堂间的人多眼杂,这种私密性更好的亲近交流,很多事情方能直陈利害。
在听苟武亲口匯报了河东战场及这一个半月以来河东的军政状况后,苟政思吟几许,微的面庞间儘是笑意,语气认真而振奋:
“德长,不瞒你说,你镇守河东这一年半的表现,大出我意料。我在长安,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能力保河东不失,你功莫大焉!”
闻问,苟武立刻表示道:“皆是將士用命,再兼主公筹略得当,关中全力支持,否则,十个苟武,也难保河东!”
大概是这一天客套话说多了,也听多了,见苟武还在自己面前故作谦虚,苟政眉头了下,直接道:“德长,在我面前,实不必过分谦虚,你我兄弟,非外人可比,在这世间,除二兄之外,就属你最值得信任,可託付大事.
””
苟政说这番话时,面目间竟露出一抹迷离,显是动情极了,苟武观之眼神中也涌现些许波澜,颇有感触地应道:“多谢主公信任!”
看著苟武,苟政吸了口气,似在平復心情,缓了缓,方沉沉说道:“德长,河东眼下的状况,我已基本心中有数,然接下来河东如何发展,你有什么看法?”
闻此问,苟武没有第一时间作答,而是抬眼观察了下苟政的表情,然而並不能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苟政只是一副諮询倾听的模样。
在其目光下,苟武稍作琢磨,而后说道:“太守王卓、长史柳、参军任群等,以河东残破,生民困苦,力主偃武修文,休养生息,恢復民生,积蓄钱粮;
不过,部属將佐们,却认为养息一段时间后,当寻机举兵北上,儘早攻破张平,收取并州,得太原之土地財货、士民钱粮的同时,也消除张平这个屡次南袭启畔的祸害.....:
“”
“这都是河东文武的意见,你作何想法?”苟政面露思索,又盯著苟武。
对此,苟武略作沉吟,沉稳地应道:“若依我本意,自当提兵北上,全取并州。并州居天下之脊,若得之,主公便可兼据秦、晋形胜险要,假以时日,整个山西之地,都將为主公所有,届时偌大天下亦可爭取。
然而,我也清楚,以眼下內外东西之局势,纵然有心,也无力北上。此一役虽获全胜,尽俘氏眾,然关中损耗严重,亟需休养恢復,不宜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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