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对燕关係(1/2)
第206章 对燕关係
任李洪如何巧舌如簧、言巧语,苟政都不为所动,对慕容偽所邀,既不答应,也不拒绝,一通太极推手之后,將其礼送出府,仍归宾馆。
表面態度虽然含糊,但苟政打心里,对燕国来使之事,还是相当重视的。不为其他,即便有了他这只蝴蝶的乱入影响,依关东局势之发展,未来的北方,慕容鲜卑仍会占据一席之地,这既是大势,也由实力决定。
对於这样一个已然露出锋芒、可做预期的强大势力,不管乐不乐意,同在北方这个槽里吃食的苟政,都必须得打交道,早晚而已。
由於时局所致、交通断绝,此前双方之间,是没有任何联繫的,甚至於慕容偽真正知道苟政这样个人物,都是他入主长安之后的事情。
而苟政一直以来,都忙著在北方群雄的夹缝之中,抢下一块地盘,也从没想过,与还远在幽燕的慕容鲜卑会有什么交集。
但燕国此番突然来使,不可避免地將苟政目光从关中稍稍挪开,以一种更高、更广阔的视野,看待天下局势。
如今,苟政割据关中之势渐成,虽然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內,他的重心都將放在发展关中、巩固基业之事上,但燕国的存在,就同南方的晋朝一般,是不可能忽视的。
尤其是,河北战场上赵魏相爭,双方的血都快流干了,就算正常地按照这种形发展下去,苟氏与慕容氏之间的直接接触,並不遥远了,也意味著他潜心发展恢復的时机也同样不多了。
而等燕国克定河北,没有赵魏之阻隔,也意味著,苟氏集团將彻底与燕、晋两大势力接壤,甚至可以说直接处在两方的夹缝之间。
一旦形成那样的局面,苟氏將如何自处?
对於这些,苟政此前並没有过於仔细全面的思考,毕竟生存与发展才是他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慕容偽来使,则说明他已经进入其视野,也由此引发了苟政对“苟燕关係”的思虑。
最关键的一点,当燕国扫平河北之后,苟燕之间,可否共存?
若以歷史发展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或许答案是无疑的,然置身其间,经歷了那么多生死凶险,苟政並不敢抱以绝对自信。
於苟氏而言,未来最好的局面,莫过於晋燕相爭於中原,苟政在关中默默发育,终成三足鼎立之势。
这种考量,可以理解,也是最好的预期,但仔细想来,却难免一厢情愿。首先一点,不管是燕国,还是普朝,这个时期都是人才辈出,当权者更不乏雄才,
以他们的见识,怎么可能放任苟政在关中坐收渔利。
三角关係固然是最稳固的,但在天下这盘大棋局上,三足鼎立之势,可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也不可能完全靠“苟”就形成的。
一旦实力不足,抑或漏怯,不管是燕国还是东晋,又岂能不窥探关中?甚至於,双方会不会先將苟氏这个意外因素解决了,而后再做南北对峙?
这种情况,可不是没有可能。如今的苟氏集团,仍然处在替代原史枋头集团的过程之中,而氏是如何在晋燕的夹缝之中崛起,最终鼎足西北,靠的可是一场场针对普燕的军事斗爭,那是打出来的地位。
以此为鑑,苟政可不敢认为,他可以安安稳稳地待在关中发展生產、积蓄实力。即便,他如今头上还坚持戴著一个“晋”帽,但慕容鲜卑又何尝不是?
就连燕使会面用的说辞,都还不忘举著建康的正朔大义,然时局发展到一定地步,能顶什么用?
而况,自在廓县与司马勛那一场大战之后,苟政与普廷之间的关係实则仅维持著一个虚假脆弱的体面。这种局面的促成,只因为桓温不出,建康无法对苟政形成有效制裁罢了。
而以殷浩统筹指挥之才,能把中原收復,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就这,还得打个大大的问號。若让桓温出兵,那还不如先让苟政在关中折腾。
同时,不管是在河东,还是在西进关中的过程中,靠著高擎晋旗,苟政也的確获取了不少便利,到自前为止,有大量北方豪右因此而投效苟政,抑或减轻反抗。
但有一点始终是明確的,所谓晋室的正朔大义,绝非孤立,是要与羯赵暴政苟虐与北方大乱局势结合起来看待的。
到如今,可以说晋室大义的福利苟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在入主长安之后,
那面“普旗”反而成为苟政的负担,同样成为旁人攻击他的名义与藉口。
別的不说,再来一次司马勛偷袭关中这样的事件,甚至於普廷那边直接下场,除了强硬的军事手段,苟政没有其他任何反制手段。
比起原史上的符氏,苟政在关中最大的优势,或许就是他“汉人”豪强的身份,比起氏胡,更容易获得关西夏人的拥护。
然若与普室决裂,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自动放弃这份优势。虽然根本上决定一个人抑或势力选择的,乃是基於实力与利益的立场,但在这两者无法形成绝对差距的情况下,大义名声的作用,將立杆见影,左右许多人的选择。
须知,凉州张氏僻处西睡,与普室是若即若离,但长久以来,也就敢称王称霸,而不敢撕破脸皮,撤下普旗。
因此,苟政眼下虽然勉强实现对关中的占领,但他面临的局面,实际上比起“秦”,並没有好到哪里去。
苟政一直想专注於关中根基的夯实与巩固,寄希望於通过臣服与韜晦,让普军將北伐目標集中在关东。但是形势不由人,现如今他甚至得顾虑,普廷会先將他这个“贰逆”剿除了,再定中原河北,一如歷史上桓温第一次北伐。
而比起氏这种夷狄政权,苟政这种夏族豪强,似乎更应先行剿除,將威胁扑灭在萌芽..:::
李洪离开后,苟政沉思了许久,几乎一个下午,都在澄心堂內步,思谋,
万般思绪,五味杂陈。
虽然对当前苟氏集团面临的主要矛盾他依旧有清醒的认识,但如何面对来自晋燕这两大强权的挤压,他依旧深为忧虑,难有一个清晰的思路,这个世间太浑浊了,各种杂乱的信息、选出的意外,都容易对苟政的判断產生干扰,他毕竟不是真的开著一个全图掛在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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