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最后的交待(卷终)(1/2)
第105章 最后的交待(卷终)
一块加急凿刻“寧北將军府”牌匾,很快便將原本的龙驤將军府替代,与此同时,苟政又下令自府库中拿出几匹新布,著屯营巧妇赶製出几十面“晋”旗.....
一切都显得那么仓促而简陋,但至少从表面呈现的气象来看,安邑城的几大地標,在一夜之间,便真正换了“晋顏”,而不像过去那般,仅仅嘴上喊著口號。
到十九日,经过一轮紧锣密鼓的军事动员,至少安邑城这边,苟军上下,已然做好了战爭准备,城市戒严,將士告別归营,等待开拔。最后一批准备用於前线的军需物资也被押运往蒲坂、茅津,司马苟侍亲自带人向西出发。
从整体来看,苟政对苟氏集团文武將校军民的动员组织,依旧处於一个较低的水平,各种素乱很多,乱象凭发,但在军事效率上,已经胜过当今天下大部分军队了。
而出现的这些问题,也只是因为实力所限、管理人才数量素质有限罢了。但是,这毫无疑问表明著苟政誓取关中的强大决心。
等准备到这个程度的时候,苟政自己反而轻鬆了下来,尤其在临出发前的十九日,他甚至能腾出时间来看书。当然,这种放松自是一种调节。
將军府堂间,不再將校云集,零星的几道人影坐在席位上,商討著攸关苟氏集团安危的大事。
当然,主要是苟政,做著临出发前最后的交待。
“德长(苟武表字)!”苟政指著郭毅与陈晃,对苟武说道:“郭长史、陈都督,一个是我妇翁,一个是我患难之交,都是可以託付大事的贤良。
此番,我领军西去,欲以你为建武將军,留守河东,坐镇安邑,保我军后背无忧!他们二人,
將是你最重要的助手!”
“妇翁、文明!”苟政又向郭毅、陈晃抱拳道:“我家兄弟的才干,我心里清楚,只是他初来乍到,对许多事务尚不熟悉,还需二位多加担待、协助,我在此谢过!”
见状,郭、陈二人赶忙应道:“主公言重了!我等,必然竭忠尽力,辅助建武將军!“
“文明,我不在期间,你除了辅助苟武之外,平阳孙万东那边,还需你居中,加以协调,以免生出嫌隙!”苟政又特地向陈晃吩咐道。
“诺!”
当苟政目光转回,见到的,却是苟武一张沉凝的面庞,未见丝毫欣喜,只有深深的肃穆。苟政道:“德长,你有何顾虑?”
闻问,苟武抬眼,深吸一口气,应道:“主公如此信重,我只恐有负所託!”
苟政笑了笑,言语间极负感情:“当初,大兄如何將族部交与你镇守,今日我便如何將河东交给你!当此之时,能为我苟氏守家者,舍你苟武,还有何人?”
听苟政提起苟胜,脑海中又不禁浮现魏郡苟氏家园的毁灭,苟武目光瞬间凝起,再无迟疑,拱手抱拳,坚定地拜道:“除非我死,关东族部之遭遇,必不会重演於安邑!”
“好!这才是我苟氏男儿!”苟政赞道,然后语气轻鬆地安抚道:“你也不要有太大负担,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们早已非任人宰割之鱼肉!只需待我军在关中稍有建树,站稳脚跟,河东亦可安定!”
“诺!”苟政郑重拜道,
郭毅、陈晃各有事务,先行退下了,堂间很快便只剩下苟氏三兄弟。没有旁人,苟政自然而然,换了一种语气,亲切地以“武郎”称呼苟武。
然后说道:“西进之事,我与二兄,已然筹划多时!二兄之统帅勇略,必须用在攻取长安,没有他,我少一臂膀,恐事难成。
然河东这边,毕竟浸透了我军诸多心血,辛苦经营至今春,著实不易,不便轻易捨弃!倘若西进受挫,钱粮辐需,犹需河东筹措支持,因此,河东之重,丝毫不弱於攻城略地!“
说到这儿,苟政顿了下,饮了口水,又继续道:“最初我的计划,是让苟侍留守,然而他虽忠诚勤恳,族部中也小有威望,但在才略上毕竟不足,我也需他率辐重营,为將士供馈军需。
而其他人,实事求是地讲,毕竟是外人外將,与我们隔著一层,如非必要,岂敢真將腹心要害交託!你的归来,正解了我一大烦恼.....,
听苟政这么说,苟武方面露恍然,但心情也更加沉重,心头掛著的是一种名为责任感的东西。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苟雄,也开口了:“武郎,我苟氏辗转流离,歷经数十年磨难,死了多少先辈族部,至今方窥得一丝真正昌大家业、光耀门媚的机会!
眼下之关中,就是百年、千年难遇之良机,我与元直,已然决议,冒死一击。苟氏族人,所剩无几,但搏命的血气志勇还在。
你我兄弟之间,不需有保留,只当各司其职,锐意进取,待得下长安,定关中,成王业,兄弟再会之时,一起向祖宗报喜,也不负此身此世!”
苟武被苟雄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再无疑虑,慨然应道:“兄弟在前,我岂敢落后?“
“陈晃所率中垒营,多歷阵仗,训练也足,是守备主力!你的归德营初建,虽多为精壮,且不乏流民精英,但毕竟欠缺训练,我再给你抽调一百老卒,补入营中,提升战力!”
苟政面色从容地交待著:“另外,我幕府中,这段时间,也歷练了几名文吏,不说有多干练,
对至少对郡內、安邑之事,还算熟悉。我留两人给你,以备諮询!
嗯......河东士族豪强,目前为止,虽与我们建立了基本的合作,但关係还不可靠,不足尽信,该防备的,还当防备。但以他们一贯的作风,在我军遭受重大挫败以前,是不会轻易发难的,
因此暂可安心,小心警惕即可。
几大屯营,你需时时关注,除了军队,这些屯民百姓,就是我们最重要的根基。春耕夏收,依旧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要同郭长史配合好,勿废农时田务。
倘若真到事急之时,屯营中的精壮,也是可以抽调使用的,但那是涸泽而渔的做法,不到万不得已,切莫走到这一步.....
治一郡的复杂困难,远大於治一家,慢慢体会吧,但是记住,时时谨慎,不做无谓之失!”
面对苟政的叮嘱,苟武以一种相当端正的態度,拜道:“必当谨记主公教诲!”
“僚吏就在偏厅等候,跟著他们,再熟悉熟悉安邑军政情况!”苟政伸手道。
“诺!”
等苟武走后,堂间就只剩苟政、苟雄两兄弟了,看著端坐案后,已然闭目养神的苟政,苟雄轻轻地问道:“元直,德长他能担此重任吗?”
『危难之时,果断率族人逃脱;林虑山中,煎熬半载求生;兵荒马乱,步步危机,完好来投!
德长展现出的见识、能力与素质,足以打动我了!”
睁眼看著苟雄,苟政这么说道:“而况,我们现在可还有其他选择?即便有,又岂能安心?综合权衡,只有德长!
二兄適才说得很好,西进关中,本就是我们又一次赌博,只是此次赌得更大,但搏得却是一个王霸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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