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不死，能叫死諫吗（2/2）

这五人其中一人名蒋尚任，他是蒋榆林的族侄，从小就有才名。

蒋榆林是前任首辅，又是首先被皇帝定罪斩首的，在天下读书人耳中就有了殉道者的光环。

蒋尚任身为他的族侄，自然受到眾人推许，成为第一个领袖。

蒋尚任之后分別是梁启东，胡光弘，朱尽理，邵尽节四人，也都是言谈慷既，才名传遍天下的人物。

这天他们文在所住的天下楼会谈。

因为已经被礼部包下，不用对外做生意，天下楼一楼的大厅座椅被尽数搬空。

宽阔的大厅可以同时容纳数百人。

书生们隔三差五就在大厅集会讲谈，其间会有几个主讲，坐在中间被特意保留的桌椅，其余人则在四周或席地而坐，或者乾脆站立，讲到兴奋处，便一起大声呼喊，声音远远传播，扰得四周居民不得安生。

居民们知道他们是进京死諫的，唯恐受他们牵连，自然不敢上门说理。

这天的主讲正是蒋尚任，他正在讲桌边上，向眾书生说道：“三千士子进京死諫，这是亘古未有之盛举，我辈能在此会聚，足见我朝的士子足以担当世道人心。”

“皇上纵然强横，也不敢违逆全天下读书人的公议，我辈立身扬名，就在此举，诸位共勉之。”

“共勉！”

大厅里顿时传出一阵叫喊。

蒋尚任感受到自己在眾士子中的威望，不由得陶陶然，此事过后，他必定会成为士林的领袖。

他正要趁势再鼓动一番，忽然听到外面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大厅里士子们顿时一阵慌乱，等方堂进来时，便看到士子们已经跪了一地。

虽然说著要死諫，其实对皇权有无法驱散的畏惧，都不用逼迫，一声皇上驾到便足以让他们失去勇气了。

方堂暗自摇了摇头，走到中间的桌椅坐下，说道：“都起来吧，刚才不还热闹得很吗，怎么突然哑巴了？”

眾士子得到免礼的旨意，这才纷纷站起身来，看向皇上时神情都有些拘束。

皇上笑道：“各位来京也有半月了，生活可还习惯？”

蒋尚任受宠若惊，说道：“礼部安排很周到，学生等没有任何不习惯之处，

学生等此次进京，乃是为了—”

“今天主要是来看望各位，就不谈公事了。”

方堂打断他道：“你叫蒋尚任？”

蒋尚任道：“学生是。”

方堂又看向其他几个领袖人物，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笑道：“听说你们都是天下有名的才子？”

蒋尚任五人没想到皇上竟然知道他们，全都感觉与有荣焉。

“不过是朋友们抬举罢了。”

蒋尚任说道。

方堂道：“要被天下学子抬举可不是容易的事，单单要使自己的名头被天下学子知道，就千难万难了，都说皇权不下乡，就连朕的名號，也不敢说天下人皆知。”

梁启东笑道：“启稟皇上，我朝书院盛行，各地士绅，为扶植乡梓教育，纷纷出资建设书院，並邀请天下名儒主讲。”

“天下各有名书院，常常互通音信，彼此有哪些优秀学子，久了便也互相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