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逆伐弒君(1/2)
第275章 逆伐弒君
莱昂踏上最后一级阶梯,停在王座前。
他站在血泊与尸体之间,像是孤身从战场最深处杀出来的唯一生还者。
王座前的石阶,已被血浸透,
户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阶下,盔甲反射著惨澹的光。冷风卷著血腥味,像无形的手住每一个观礼者的喉咙。
西格斯蒙德仍坐在王座上。
他的手抓著扶手,指节在金饰上绷得发白。
他看著那个满身血跡、一步步踏著尸体走上阶梯的身影一一盔甲暗红,眼神冰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口上。
他明白,身边的护卫已经全数倒下。
退路?没有。
即便有,作为国王,他也不能在眾目之下仓皇逃命一一那会在他死前就將自己的王冠摔碎尊严將他钉在王座上,但心底的恐惧,早已像冰水般涌上脊背。
莱昂登上了最后一级阶梯。
他停下,剑尖垂著,鲜血沿著剑脊不断滴落,敲击在石阶上的声音异常清晰。
“你——”西格斯蒙德张口,嗓音里带著一丝沙哑,“你竟敢一”
话未说完,莱昂抬剑指向他,声音低哑而清晰:
“你说一一臣民如草芥,王权天命不可动摇?”
西格斯蒙德的眼睛在这句话中闪了一下,像是被刺痛,但很快又抬起下巴,努力维持那份属於王的傲慢。
“我是王一一你们这些贱民的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莱昂的目光没有波动,仿佛早已听够了这样的声音。
“那么现在一一”他缓缓踏前一步,长剑平举,“便让棋子来取王的命。”
西格斯蒙德的手微微颤抖地摸向王座旁的那柄装饰剑。
那柄剑镶著金银纹,剑格嵌有宝石一一更像是权力的象徵,而非真正的战器。
他抽剑的动作很生硬,显然未曾亲自搏杀,握剑的姿势带著骑士训练的痕跡,却缺乏真正战场上的狠与准。
莱昂只是冷冷看著他。
这一刻,他甚至感到一种诡异的平静一切仿佛早已註定,从斯卡里茨的火光与血,到今天这条染血的阶梯,都在把他们带到这里。
这就是宿命。
西格斯蒙德咬牙挥出第一剑,带著慌乱和竭力维持的尊严。
莱昂抬剑轻轻一拨,剑刃与宝剑擦出一声脆响,便將那股力道完全卸开。
西格斯蒙德跟跪半步,眼中闪过惊一一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化解的。
他怒吼著再劈一剑,带著全部的力气。
莱昂连退都懒得退,只是微微转腕,让剑锋顺著来势滑过,然后在对方毫无遮掩的胸前停顿半息一一剑光一闪。
剑锋贯穿了西格斯蒙德的心口。
声音很轻,却比任何鼓声都要沉重。
西格斯蒙德的眼晴瞬间瞪大,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浓重的血。
他低头,看见那柄剑从自己的胸口正中透出,鲜血顺著剑锋淌下,在金饰的边缘匯成深红。
莱昂靠近,在他耳边低声道:
“这是一一来自你所蔑视的贱民的审判。”
西格斯蒙德的眼神在痛苦与难以置信中渐渐涣散。
他的身体软了下去,王冠歪斜著从头上滑落,滚到血泊中,金色的光被血色吞没。
莱昂抽回长剑,鲜血飞溅在王座的石面上。
这一刻,暴君的呼吸彻底停止,空旷的王座上,只剩风声与血的腥气。
下一刻,四面八方传来急促的脚步与喊杀。
新一波近卫正从宫廷深处涌来一莱昂缓缓转身,抬剑迎向他们。
喊杀声像海潮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甲片碰撞、长戟击地的轰鸣迴荡在王座周围,空气里充满了金属的寒意。
义大利宫深处的走廊、侧门、拱廊下,黑压压的近卫蜂拥而出一一他们的甲胃在阳光下交错闪烁,像无数道汹涌的波涛,正向一座孤立的礁石扑去。
那座礁石,就是莱昂。
他站在王座前,背后是西格斯蒙德的户体与倾斜的金冠,脚下是阶梯上浓得发黑的血。
身上的板甲早已被砍出无数道战痕,护板间的皮革被血浸透,行动时会发出细小的吸附声。
肩口、肋下、前臂的伤口在流血,热意沿著甲缝缓缓豌蜓,顺著他的靴尖滴落。
但他的眼神仍然冷冽。
他的剑尖微微下垂,像是在积蓄最后的力气。
这一刻,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活著走下这片阶梯一—
但他也明白,这最后的时间,仍是属於他的战场。
第一批衝上阶梯的近卫有十余人,手持长戟或剑盾,阵型紧凑。
莱昂没有等他们合围,而是主动下踏几级台阶迎了上去。
第一戟,他侧身闪过,长剑在戟杆与手掌之间的缝隙刺入,连人带武器一併放倒。
第二戟,他乾脆用左臂护板硬格,板甲被劈出深口,他却趁著近身的距离一剑平削,將对方的喉咙与声带齐根切断。
鲜血喷涌在阶面上,顺著石阶流淌,染红了后面衝上来的脚步。
第三人挥剑斜劈,他不闪不挡,反而让剑刃顺著肩甲滑下一一金铁碰撞进出火星,虽然没能破开钢甲,但衝击震得他半边手臂一麻,却也为他贏得了反击的空隙。
莱昂反手將长剑刺入敌人的心口,钢与骨的阻力在手中清晰传来,他猛地抽出,溅起的血雾笼住了自己的面罩。
以伤换杀的战术,在这最后的战场上成为唯一的答案。
越来越多的人涌了上来,盾墙在阶梯上层层推进。
莱昂不断变换节奏一一有时突入近身,剑势快得像风暴;有时退到两步之外,利用剑尖的长度点杀试图探头的敌人。
他的每一剑都带走一条命,但代价是盔甲上的缺口越来越多,体內的力量也在一点点流失。
然而一一他的脚步没有停。
“退后这不是人”
有士兵声音发颤地低语,可很快被战友的怒吼掩盖。
他们已经被逼到绝境一一如果今天不能杀死这个男人,他们的王已经倒下,他们的荣誉將隨之毁灭。
一支长枪从侧面刺来,枪尖透过胁下的甲缝插入,冷意瞬间蔓延到內臟。
莱昂闷哼一声,反手抓住枪桿,將它猛地一拉,带著敌人整个翻倒在地,隨后一剑穿透其头盔的眼缝。
他感到膝盖一紧一一一低头看去,一支短矢深深钉入护膝的缝隙。
剧痛令他右腿微微发软,但他立刻用左腿发力,旋身一劈,將近身的两人同时砍倒。
空气中充满了血的腥甜与铁的寒锐。
每一次呼吸都带著剧痛,每一次抬剑都像在举起一块巨石。
可在心流的余韵中,他依然能捕捉到敌人的节奏,依然能在包围中找到那一条条短暂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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