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1/2)
第369章 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
“法兰西共和国青年卫队”包围莱昂纳尔位于维尔讷夫别墅的消息,再次引爆了巴黎的舆论。
《小巴黎人报》率先以头版刊发了详细报道,标题极具煽动性:
《爱国卫队?还是非法恐吓?——“青年卫队”深夜围困索雷尔别墅!》
报道详细描述了当晚的情景,还引用了莱昂纳尔与夏尔·德·拉罗什富科的部分对话。
报道还配发了精心绘制的插图——火炬的光芒映照着年轻军校生们亢奋的脸,与别墅紧闭的大门形成强烈对比。
《共和国报》紧随其后,发表了措辞严厉的评论:《法治的退却——评“青年卫队”包围作家住宅事件》。
文章尖锐地指出,无论对莱昂纳尔·索雷尔的政见有何看法,以胁迫方式对一位公民进行变相软禁,都是对共和国法治精神的践踏。
文章质疑儒勒·费里内阁是否已经无力控制局面,甚至暗中纵容这种极端行为。
《国民报》则试图为“青年卫队”的行为寻找合理性:《青年人的热血与国家的未来》
文章认为,这些年轻人的行为或许方式欠妥,但其出发点是为了“捍卫法兰西的荣誉与国家利益”。
这体现了年轻一代对祖国深沉的爱和对“错误思潮”的天然警惕。
文章暗示,莱昂纳尔·索雷尔“不合时宜”的言论,才是引发这场风波的根源。
《晨报》、《呼声报》、《不妥协者报》……几乎所有报纸都加入了论战。
支持者认为这是“爱国心的自发体现”,反对者则斥之为“专制主义的余孽”和“文明的耻辱”。
沙龙里,咖啡馆中,议会走廊上,人们都在激烈地争论着同一个话题:这些年轻人的行为,究竟是爱国,还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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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旁宫,总理办公室。
儒勒·费里再次将一份报纸狠狠摔在桌上,报纸头版正是那张别墅被围的插图。
他脸色铁青,胸口因愤怒而起伏。他自己都数不清这段时间自己为了莱昂纳尔发了多次火了。
他低吼着:“愚蠢!彻头彻尾的愚蠢!这些脑子里长满肌肉的军校生!他们以为这是在玩中世纪骑士游戏吗?
包围一位知名作家的住宅?!他们想把共和国变成什么?一个可以被暴民随意胁迫的国家吗?!”
他猛地转向站在办公桌前的内政部长:“立刻!派人去维尔讷夫,把那些无法无天的小子给我驱散!”
内政部长欧内斯特·康斯坦露出为难的神色:“总理先生,请您冷静。拉罗什富科公爵昨天下午刚和我通过电话——
他对您推动殖民政策的‘坚定决心’表示赞赏。”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儒勒·费里的头上,让他瞬间冷静了不少。
拉罗什富科家族在军队和保守派势力中盘根错节,是他需要谨慎对待的力量。
埃德蒙·德·罗昂也开口劝道:“总理先生,这些年轻人虽然行为过激,但他们是殖民政策最坚定的支持者。
他们在阿尔及利亚、在突尼斯,都有家族利益或者个人抱负。如果我们此刻驱散他们,会寒了多少人的心?
舆论会怎么看?那些右派报纸肯定会大肆渲染,说我们镇压爱国青年!”
儒勒·费里感到一阵无力:“难道就任由他们无法无天?这会开一个极其恶劣的先例!
今天他们可以包围索雷尔,明天他们就可以包围任何他们看不顺眼的人!”
欧内斯特·康斯坦斟酌着词句:“现在正是暑假,这些年轻人闲着没事干才会做出这种蠢事。
年轻人们都缺乏耐心,只要过几天他们自己就会散了,不要我们多操心。”
儒勒·费里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
打压这些青年,会得罪军队和保守派势力,动摇他殖民政策的根基;
放任不管,则等于默认了这种暴力胁迫的合法性,损害法治和政府的权威。
他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一个火药桶上,而引线正握在那些狂热青年和他们背后的势力手中。
最终,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先……试着和他们沟通一下吧。必须确保莱昂纳尔·索雷尔的人身安全!
他不能出事,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儒勒·费里看着眼前的内阁大臣们,似乎是第一天认识他们。
他感到有些烦躁,于是转头看向窗外巴黎的天空,但那夏日湛蓝的天幕下,似乎也涌动着令人不安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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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讷夫别墅被围困的第二天,气氛比前一天晚上更加糟糕。
连厨娘出门采购赶的小马车,都被他们检查了一番,仿佛那个都塞不下两个屁股的小车斗里别有天地。
下午佩蒂做完了作业,想在前院玩一会儿,也让外面几十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给吓了回去。
到了晚上,“青年卫队”干脆就近搭起了几顶帐篷,燃起了篝火,颇有些长期安营扎寨的架势。
这里本来就是郊区,附近的空地多,所以操作起来如鱼得水。
夏尔·德·拉罗什富科依旧像只骄傲的公鸡,在别墅栅栏外巡视,用挑衅的目光扫视二楼亮着灯的书房窗口。
而其他的年轻人则不时唱着歌,尤其是靠近莱昂纳尔居所的那些。
有时候他们唱大革命时代的胜利曲《我们会成功的》——
“啊,我们会成功,我们会成功,我们会成功,
人民在今天不停地高呼——
啊,我们会成功,我们会成功,
尽管有叛徒,一切终将胜利。”
有时候又唱第二共和国的国歌《吉伦特派之歌》——
“兄弟们,为了神圣的事业,
当我们每个人都是殉道者时,
让我们不要抱怨,
法国总有一天必须祝福我们。”
歌曲几乎整夜不停,一直要到后半夜才逐渐低沉下去。
还有不少人会用灯光晃一下莱昂纳尔家的门窗,似乎在查看是否有人要趁着夜色逃跑。
政府也不是全无作为——他们派出了一队警察,守在莱昂纳尔的别墅门口,防止有人情绪激动闯进来。
但他们也声明,自己能提供的保护也仅此而已,毕竟对方至今也没有明确违反什么法律。
至于说“骚扰”……这个定义的范围可就全在警察的掌握当中了。
莱昂纳尔坐在书房里,并没有像外界想象的那样焦躁不安。
他正在审阅“索雷尔-标致机械制造公司”送来的最新生产报表,同时规划“环巴黎自行车赛”的初步路线规划图。
苏菲在一旁帮他整理信件,艾丽丝则在另一张桌子上用“索雷尔1型”打字机哒哒地敲打着什么。
佩蒂则抱着一本《蒙铁尔密卷-暑假天天练》,满脸愁容地写着。
苏菲忽然放下手中的信件:“你真的不担心吗,莱昂?他们就像一群鬣狗,守在外面。”
莱昂纳尔笑了笑:“鬣狗只会围着虚弱的猎物打转。”
他拍了拍桌上的报表:“我们的自行车这个月销量又增长了百分之二十五。
只要我们的机器还在运转,这些噪音迟早会消失。”
然后他看着屋里的几人,笑着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明天去‘英国咖啡馆’吃顿大餐!”
苏菲、艾丽丝、佩蒂:“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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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莱昂纳尔的别墅门口就停着一辆四轮大马车,莱昂纳尔带着几人施施然就上了马车,直往巴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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