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被罚二十圈(2/2)
整套说辞,听起来天衣无缝,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尽职尽责、关心战友的好同志。
可是,陈小草的证词却完全不同。
那个胆小得像兔子一样的女兵,哭著说,小丫死前的那天晚上,把碗里唯一的几块肉都夹给了她和苏安,还嘱咐她们要好好照顾彼此,就像在交代后事。
一个准备畏罪自杀的人,会有心情交代后事吗?
张若冰有种强烈的直觉,王小丫的死,绝对和白薇脱不了干係。
而白薇现在的精神状態,很可能就是“心里有鬼”的直接体现。
那么,苏安呢?
那个从进营开始就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却在一次次的关键时刻爆发出惊人能量的女兵。
她和王小丫关係最好。
王小丫的死,对她打击最大。
以她的性子,她会善罢甘休吗?
张若冰的脑海里,闪过苏安在格斗场上,將白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画面。
那精准、刁钻、专打人体要害的“家传按摩手法”,现在想来,哪是什么按摩,分明就是一种极其高效的杀人技……
还有今天晚上……
白薇看见了“鬼”……
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张若冰的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她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苏安在背后策划……那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兵,她的心智和手段,该有多么可怕?
她將菸头狠狠地摁在窗台上,捻灭。
不行。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薇的精神状態,是一个突破口。
无论是她自己真的疯了,还是被人装神弄鬼嚇疯的,都必须搞清楚。
这不仅关係到白薇一个人的安危,更关係到整个三號营的安全和稳定。
……
第二天清晨,刺耳的哨声响彻营区。
所有学员紧急集合,开始了一天中最严酷的体能训练。操场上,喊杀声震天。
而女兵宿舍楼,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若冰趁著所有人都去训练的空档,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宿舍楼。
她的目標很明確——白薇和苏棠的宿舍。
推开四班宿舍的门,一股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宿舍里空无一人,被子都叠成了標准的“豆腐块”,毛巾脸盆摆放得整整齐齐,地面也扫得乾乾净净。
一切都符合內务条例,甚至堪称模范。
张若冰的目光没有在这些表面功夫上停留,她径直走到了苏安的床铺前。
就是这个床铺。王小丫的死,白薇的疯,似乎都和这个床铺的主人,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
张若冰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她的搜查。
她先是拿起苏安的被子,仔细地抖开,检查里面是否夹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然后是枕头。她將枕头翻来覆去,连枕套的缝线都捏了一遍。依旧没有。
她的动作很轻,很专业,每一次翻动之后,都会將物品恢復原样,不留下一丝痕跡。
床板、床垫底下,什么都没有。
武装带,水壶,饭盒……所有私人物品,她都一一检查过。
乾净得不可思议。
苏安这个人,就像她的档案一样,简单到了极点,除了部队配发的必需品,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没有信件,也没有一丁点能体现个人色彩的小玩意儿。
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怎么活得像个苦行僧?
张若冰的眉头越皱越紧。她不相信什么都查不到。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床头那个小小的、军绿色的帆布储物袋上。这是学员们用来放些针线、肥皂、牙刷之类零碎东西的。
张若冰伸手探了进去。
牙刷,牙粉,一块洗得发白的“灯塔牌”肥皂,一个针线包。
她的手指,在袋子底部,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圆筒状的小东西。
她心里一动,將其取了出来。
是一个小小的铁皮药瓶,上面用白色油漆印著“正骨水”几个字。
是秦教官那晚给苏安用的药。
张若冰拧开瓶盖,一股浓烈刺鼻的药酒味扑面而来。她將药瓶凑到鼻尖,仔细地嗅了嗅。
除了药酒味,似乎还夹杂著一丝……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甜香。
是什么味道?
她想不起来,但这种违和感让她心生警惕。
她將药水倒了一滴在指尖,仔细捻了捻,又放在灯光下看。清澈的褐色液体,没有任何杂质。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张若冰正准备將药瓶放回去,目光无意中扫过苏安床底下那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胶鞋。
她的动作,猛地一顿。
那鞋子……太乾净了。
苏安的这双鞋,乾净得像是刚从仓库里领出来的新鞋。
张若冰蹲下身,拿起其中一只鞋,鞋底传来一阵潮湿的凉意。
就在这时,宿舍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张若冰心中一凛,迅速將鞋子放回原位,药瓶也归位。
“苏安姐,你真的不用去医务室看看吗?你的手……”
是陈小草的声音,带著浓浓的担忧。
苏棠平静的声音传来:“没事,一点小伤。”
苏棠推开门,走了进来。
“咦,张教官?您怎么在这?”苏棠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仿佛刚刚才发现门后的张若冰。
陈小草更是嚇了一跳,小脸煞白,紧张地喊了一声:“张教官好!”
张若冰从门后走出来,脸上已经恢復了惯有的严肃。
“苏安,你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不参加训练?”她没有回答苏棠的问题,反而率先发问,试图夺回主动权。
“报告教官,我手腕的旧伤有些復发,雷教官让我回来取点药,休息一下。”苏棠举起自己那只依旧带著浅浅淤青的手腕,回答得滴水不漏。
“药?”张若冰的目光,锐利如刀,“什么药?”
苏棠指了指床头的储物袋:“就是秦教官上次给的正骨水。”
她的神態,坦然无比,仿佛那瓶药水真的就只是一瓶普通的正骨水。
张若冰看著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心里那份刚刚建立起来的怀疑,又动摇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多疑了?
可那股甜香,和那双乾净得过分的鞋子,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时,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
“报告张教官!医务室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