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给大侠带路(1/2)
第150章 给大侠带路
舞剑,
在武士剑道里是不存在的。
只有演武。
而所谓演武,即是用编排好的对敌情景,用戏剧化的方式演练剑术流派的精髓和理念。
目的其实与舞剑是一样的,但展现的方法不同。
舞剑,可以是编排好的剑术套路,对整套剑法路数的標准演示,风格展示。
也可以是个人剑术风格,武学理念的展示,
关键不在於怎么舞,动作標不標准,舞的好不好看,赏心悦目与否,而只在於一个“意”字。
是静是动,是急是缓,是飘忽是坚定,是张扬是內敛,是爆发是凝练。
合格的舞剑,即便是不通武道之人,完全看不明白气劲走势,不察气机,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武学之意。
武学之意,也可以视为武学创立所依据的意向与理念。
什么样的出发点,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目的,就会发展出什么样的武学。
哪怕是对这门武学从未有过了解,在见识到这门武学的施展之际,便能感知得到武学身后的人的理念和特质。
同一门武学,不同的人来施展,境界程度不同,意向也会有所区別。
但大体上不会背离其本质,否则只要一舞剑,便会破绽漏洞百出,意向残缺。
小七的记忆里其实也没有楚墨的剑术法门,分辨不出剑术套路是否正確,但她能认出舞剑中的意向,是否符合楚墨的侠客之道,墨门的千机变化之道。
百里青的剑是怎样的呢?
关赫晓所见,
那相较平常剑刃显得很是粗大的机关墨剑,隨著对方轻盈缓和的脚步,於手中刺扫割挑,左右回舞,上下翻转,劈削横挥,
步缓则剑急,步急则剑缓,似快非快,似慢非慢。
向前踏步时,一往无前,赴汤蹈火。
向后退步时,不急不缓,凝势內敛。
细看之下,剑身上的机关还会隨著剑术意向的变化而变化,前刺时剑首分离,转轮拧开,一抹寒光从墨色机关中延伸而出,那势如破竹之意也隨之更进一步。
那是暗器,也是实质的剑芒,
常人难以觉察,
但关赫晓却从那转瞬即逝的锋芒,微小不可察的缝隙之中,一眼窥见其运作的结构。
剑刃的刃尖是三层结构,上下两片四棱刃片,中部是一锥形尖刺,能够前伸出去,约莫也能直接发射。
夹带气劲的话,百米內都能轻易取人性命。
收势时,又隨著剑身动態而藏敛,刃上归於静默,仿佛变形旋转都未有发生过。
藏剑裸剑,变化多端。
出手时轰轰烈烈,收手时不留痕跡。
正是以禁攻寢兵、游侠行义、武斗止战的侠墨之道。
小七看到一半,便已两眼放光,微微点头,算是確认了身份,这百里青的確是楚墨一派的弟子。
不用她介绍说明,
关赫晓视野中的面板也已经给出了认证【侠义为骨,巧思为翼,以秦墨机关术与楚墨侠客道义相融,所创奇术剑法,机关剑术一一墨剑无痕(入门)】
凭藉关赫晓眼下堪称深厚的剑术功底,机关术造诣,哪怕是初次所见的全新剑术体系,也是在看过一遍之后便入了门。
不过这也得益於百里青舞剑的意向精確无误,切实契合了这门剑法,演练出了精髓。
可见对方心中还真有著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追求。
倒与这兄妹俩现下所行之事相互契合。
关赫晓进到赌坊后,目睹了全程,也凭藉肉身破限后所进化的超常听觉,清楚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是想抢了秋山赌坊,转头把钱发给穷人。
可两人却没想过,钱发下去了,当前的体制下,穷人能守得住吗?
今天发了,明天不被抢回去,后天也被剥削回去了。
就像那些被新政府强制收购,併入三井財阀的民间优质工厂和作坊,
哪怕抓住了机遇,凭藉努力和智慧创造了自己的一番事业,也只是为上位者做了嫁衣。
到头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样的侠客虽然狭隘了些,但也比什么都不做,光是看著要强得多。
关赫晓並不反感。
毕竟辛辛苦苦习武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杀別人杀不了的人,救別人救不了的人。
见到不平事,想帮便帮了。
送佛送不到西,至少也尽力去送了。
百里青收起了剑,再度向关赫晓两人抱拳行礼。
礼数这块倒是做到位了。
他並没有因为两人年纪轻轻,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外貌而轻视。
武道江湖一向强者为尊,能者为尊,而非年长者为尊。
不尊强者的人,不论身份为何,下场一般都是悽惨的。
尤其是在当前乱世藩镇王爷,王公贵族,也不敢说没人能杀,没人敢杀自己。
与强者相处,態度要是不端正,指不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百里青年纪虽轻,却因楚墨一派自由放养的传统,早早便带著妹妹於江湖上混跡,见识许多,
深知此理。
因而见到关赫晓,感受到他那绝非常人的气魄,深不见底的雄厚气机,便果断放弃逃走和反抗的想法,转而自报家门,行礼称呼前辈。
江湖上许多资歷尚浅的年轻人,大多嫌弃这些繁文孵节,道义原则。
殊不知,很多时候正是这些礼数、道义、人情,保护了他们,也给了他们一个与更强者搭上话,交流来往的机会。
阶级分明,地位分明,比你强的人才会让著你。
要是撕掉了这层维持体面的薄膜,不讲人情,全然奉行適者生存,强者为所欲为,弱者为奴为寇的原始丛林法则,
江湖上这会儿估计全是强、劲、霸的顛佬了,而非受人敬仰的大侠豪杰。
但事实上,
现下到了王朝低衰,朝廷势弱,江湖势力拥立藩王,分地割据,称霸鹿的混乱景况,满是顛佬的江湖已经有了雏形。
这也正是百里青带著妹妹下南洋,出东海,又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东瀛岛国的原因。
“確实是楚墨的机关剑法。”
小七转头看向关赫晓,语气平静如常,眼神中却是透出难掩的兴奋。
墨门居然还有倖存的弟子,並未完全绝灭关赫晓当然觉察到了小七心中的高兴墨门弟子,虽说是楚墨一脉的,但某种意义上也算他的同门师兄弟了。
而且从两人的行事风格来看,也不是什么恶人。
为给穷人散钱而抢劫赌坊,被浪人们追著砍,实力远超对眾,却没有拔剑伤人性命。
甚至是在对方眼里的倭人,可见原则和武德。
不过这並不代表两人就完全可信。
毕竟还不清楚他们来日本的目的,以及他们身上约莫还带著理应是公输前辈留给他的墨晶。
但眼下这个场合人多眼杂,不太方便询问,
反正人也跑不脱,
关赫晓並不著急,先干完了正事再问。
念头转动间,他的视线警向地上五大绑的肥猪主管,开口道,“劫富济贫,心是好的,事情却不是这么办的。”
百里青和百里红都是一愣,不明白对方具体的意思,却是听出了其言语中的赞同之意,
两人相视一眼,一同拱手道,“还望前辈教导。”
“穷人不是因为没钱才穷,是因为没地位才穷。首先要从制度上为他们贏得地位,让他们能够用自己的能力留住钱,才有意义。
否则你们发下去再多的钱,最后也会被收回去,白忙活一场。”
关赫晓缓缓说道,“要贏得地位,首先要先让他们听话。而日本人畏威不畏德,从上到下皆是如此。即便你做的很对,要想他们感你的恩,也得你展现出足够的强大,让他们感到无从抵抗才行。”
话语间,身后赌坊之外的街道,喧闹嘈杂之声越发激烈。
驱赶声,呵斥声,议论声交织一片,共同述说著同一件事,
即,福泉寺的武僧率领著奉行所的与力同心,此时匆匆忙忙,终於赶到了秋山赌坊,是要来捉拿劫掠赌坊的互人。
平日里野原町进了山贼匪寇,洗劫平民百姓,倒没见过他们如此快速的支援维护。
倒也並非不在乎民眾的钱和粮食被抢走,而是山贼匪寇们也是他们的人假扮的。
抢劫就是收税的一部分。
某种意义上,兴许也不算是假扮。
毕竟真正的从北海道来的贼寇,也被他们收做了野原町的新政府军。
开设关卡收费站,以官方的名义行拦路抢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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