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翅翎相思(1/2)
昀笙看著他淡金色双瞳,里面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还有他一颗澄如明镜的真心。
谢砚之自小就会这套。
吵完架往往不说多余求和的话,只拿那双琉璃似的眼睛瞅著他,当中含一点討饶意味,满脸纯良,让昀笙看了就没辙。
只是现下提起幼时之事难免又有气,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我竟也能跟你宣平王讲起私情来了。”
昀笙轻哼。
呛完声自己也发觉没什么意思,后面的气势像个漏的水囊,气鼓鼓地来乾瘪瘪地去。
“光晓得往战乱处钻,算你命大,才有机会在这同我讲这些。”
谢砚之却摇摇头,“也不是回回都这么命大。”
说罢將她的手指捉在掌中,那里有处微微的鼓起,是伤愈后留下的瘢痕,他再熟悉不过。
这人当真得寸进尺——昀笙方才是这么想的,这会却被那伤痕引去了注意力,也顾不上挣脱,老老实实听他把话说下去。
“雍州失陷后爆发时疫,我染上高热不退,差点死在城中。过鄴城,与河东军激战,中那守將一枪,左肩险些被废,却还是只能看著梁军败退。”
见昀笙满脸心惊,他略微一笑:“昀儿是否觉得不可思议?两军对战,人数、阵形、地势、士气皆是起关键作用的因素,我亦是肉体凡胎,没有那力挡千军、扭转乾坤的本领。”
他说得轻鬆,甚至还有心思讲玩笑话,可昀笙听出他话语中的无奈与嘆惋。
叛军势如破竹,一路南下,过处尸横满地血流成河,背井离乡者四处流窜,哀民生之多艰。
最终,谢砚之道:“睢阳城被围七月,蕨根树皮都已食尽。抵御攻城时中流箭,倒不深,只是箭簇卡在骨肉里不易取出,更无药草止血平创。军医知道我习武,怕损伤筋骨不敢下手,幸而有位侠士自告奋勇来下刀子。”
“如何?”昀笙急切道。
谢砚之苦笑:“果然如他所说仅略知一二。挨好几刀才取出箭簇,无药粉止血,只能剜掉腐肉任其自然生长,所幸到底痊癒了。”
“分明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偏要去自討苦吃。”昀笙气不打一处来,“该。”
復又认命似的嘆口气——“待回去,把太医蜀的御医弄出来给你瞧瞧。
“昀儿是在担心我?”谢砚之冲他一眨眼,几分少年人的狡黠。
“那廝平日里收我不少好处,不使唤白不使唤。”昀笙回他。
谢砚之展开手心,將那道瘢痕露出给她看,切口处窄而整齐,应是为利器所伤。
“又是哪方大人物给你留下的教训?”
昀笙有些生气,只觉得这人数十年武学算是白练了,在梁京时回回占鰲头,一出来怎么好似人人都伤得了他。
“是我自己弄的。”这次谢砚之回答得快,说罢以指尖轻抚那处伤痕,神色温柔,却是十足留恋的样子。
看他这样便知当中有情,昀笙一怔,忽然涌上些酸涩滋味,那话听入耳中也只觉徒增烦心。
倒不如不问。
“那侠士说下刀时无镇痛汤药,人一定会晕厥过去,受过一回才知他说得不全然对。起初確实疼痛难忍,刀尖剜进肉中好似剥筋剔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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