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真正的「奶牛」和「吞金兽」（2/2）
洛珞接过手机掂量了一下，又放回桌面，神情平静无波：
“意料之中，继续优化能耗管理，重写资源回收的策略不能停，但核心瓶颈，还是在电芯本身，对吧？”
“没错。”
张嘉文立刻切入正题，打开加密文件的第一页，上面是一些材料和结构的示意图：
“这就是『玄武』项目的最新进展报告，大方，这项目……烧钱啊。”
他顿了顿，决定用最直观的方式表达：
“去年，我们秘密调动了大概……这个数，他竖起三根手指，投入到电池的核心研发上，这钱，烧得看不见多少直接的水。”
“具体说说。”
洛珞的目光锐利起来。
“主要是材料端和应用端的研发。”
张嘉文指著报告上的条目：
“主流鈷酸鋰的能量密度，我们实验室已经快摸到天板了，能提升的空间非常有限。现在的研究重心在三元材料和磷酸铁鋰方向。”
“三元材料能量密度有潜力，是个方向。”
张嘉文话锋一转：
“但稳定性像过山车，温度稍微波动就让人提心弔胆，而且国外巨头的专利壁垒太厚，我们想绕开，或者找到替代方案，实验室每天都在烧钱试错，我们得从头摸索材料配比、包覆工艺、电解液配方……每一步都可能撞墙。”
他感觉那烧的不是钱，是成吨成吨的材料样品和团队工程师的头髮。
“磷酸铁鋰呢？”
洛珞追问。
“安全，稳定，寿命长，这是优点。”
张嘉文点头：
“但缺点也很明显，能量密度的天板摆在那里，我们正在从改进材料纳米结构、碳包覆、优化正极极片工艺等方面入手挖掘潜力。”
“实验室里有些样品的循环次数提升很明显，但重量和体积带来的能量密度还是……不足以支撑我们对未来手机的野心。”
他放下报告，看向洛珞，眼神里带著科学家的务实：
“不瞒你说，几个月砸下去，钱了不少，核心团队光是人才和设备的开销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离你说的『顛覆性体验』、『解决续航焦虑』，目前还有很大差距，这『玄武』就像是头吞金兽，而我们还在寻找驯服它的正確路径。”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刘艺菲一边看著剧本，一边似懂非懂的听著，至於洛珞……
他没有立刻回应张嘉文的焦虑。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看向了更远的地方——夸父工程的基地，那里是对未来能源的终极挑战。
手机续航？只是宏大蓝图中的一个支点罢了。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纠结的，因为他还有几百的积分未曾动用，如果用在参与电池的设计上……
还是算了，洛珞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选择这个方案。
且不说一方面这些积分填进去可能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甚至可能是杯水车薪。
毕竟电池的研发，虽然看上去项目不大，但其难度未必就比聚变工程来得低，他的目標可不是什么磷酸铁鋰和三元鋰电池，而是电池的终极目標，固態电池来著。
另一方面，夸父工程那边还有最后的雷射点火问题没有解决，他留著积分有备无患。
电池早点晚点造出来，无非就是早点赚钱晚点赚钱的区別，现在的研发目標也还没有放的那么长远。
固態电池即便对於他来说，也有些不切实际，没有上万，甚至几万的积分，恐怕也造不出来。
但夸父工程能不能在任务期限內完成，可是会影响到他的任务奖励能不能拿到的。
所以……还是用另一种方式吧。
“烧钱？”
洛珞终於开口，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继续烧，这笔投入，我们付得起。”
毕竟除了开掛……他还可以氪金。
虽然前期大肆的投入短期內可能看不到回报，但积分代表的进度条是不会说谎的。
就如同王启明那边的材料研发，看上去一直没有起色，他一过去就想到了主意，一切困难迎刃而解。
看上去好像都是他的功劳。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从两千多积分，到一千四百多积分，王启明的团队已经贡献很大了，即便换算成进度条，他们也前行了起码三分之一，只是这个进度他们自己看不见罢了。
在电池研发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即便在张嘉文看来，这些钱烧的连个水都没看到，但最终可能给他节省下不知道大几千甚至上万的积分呢。
所以，他对此十分坚定。
张嘉文闻言顿时心中一凛，感受到了死党的决心。
“嘉文，你看到的是一部手机的续航。”
洛珞转回头，目光如炬：
“但我看到的，是整个移动网际网路、甚至是未来电动汽车领域的一块敲门砖，谁掌握了高效、安全、可靠的移动能源核心，谁就掌握了下一轮竞爭的话语权。”
“电量焦虑是用户的痛点，解决它就是最坚固的用户壁垒，也是我们切入更高维度竞爭的入场券。”
“你觉得『玄武』烧钱，但只要能咬住这个方向，现在烧的每一分钱，未来都会化成千倍万倍的优势，专利壁垒？我们就是在建立自己的堡垒！”
张嘉文看著洛珞眼中那份熟悉的、近乎篤定的神采，心中的疑虑和焦灼奇蹟般地被压了下去。
“明白了！”
“手机项目那边，aurora os的打磨和供应链优化也不能放鬆，2009年，3g牌照一落地，我们要確保整装待发，而『玄武』，就是我们在那片战场上捅破天际的一把尖刀。”
“是！”
张嘉文合上加密报告，感觉肩上担子更重，却也充满了目標感，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挑战的感觉了。
时光科技现在的收益太高，即便他什么都不做都可以躺在功劳簿上数钱，但这样的生活实在是缺乏乐趣。
只有这种高投入，而且看不见明確回报的项目，才能激起他的胜负欲了。
这时，秦浩轻轻敲门进来：
“教授，午餐时间到了，是在公司用还是出去吃点？”
要是出去吃的话，他就得提前选地方先行考察一下了。
洛珞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就在公司吃吧，简单点。”
说罢抬起头看向女朋友：
“等久了吧”
“没有啊”
她听到洛珞的话，倚在沙发上，微微歪头看著他，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带著点小得意，又透著理所当然的体谅：
“等你？这才哪到哪啊？”
她带著些许笑意：
“我在话剧团候场的时候，可比这久多啦！而且那会儿，可没你这么暖和的办公室，还得保持状態不能懈怠，这点时间，正好让我安静地看了会儿剧本。”
她的语气轻鬆自然，甚至有点带著话剧演员特有的表演节奏感，將过去几个月的刻苦训练十分自然的表现了出来。
没有一丝抱怨，反而有种“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的豁达。
看著她神采飞扬的脸，回想起在看到的那些排练视频里，她沉浸於角色时全然不同的状態，洛珞眸中满满的都是纯粹的笑意和欣赏。
他当即站起身，向她走去。
会议室內凝重的技术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温馨瞬间衝散。
张嘉文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洛珞和刘艺菲，暗自感慨：
大方这边运筹帷幄掌控未来科技风口，女朋友在话剧团里兢兢业业淬炼演技，这两个人，都固执得可怕，却又都光芒万丈。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大步跟上洛珞和刘艺菲的脚步。
新的一年，註定要在技术攻坚的道路上衝刺了，但方向清晰了，他就敢往前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