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给读者们取名)(1/2)
伊达悠人正要起身,视线仍停留在高桥光身上。医院走廊的灯光映在那身白色大褂上,仿佛勾勒出一层柔和的佛光,使他看起来像是一道真实存在的光明。那句“神说,要有光”仍迴荡在他的耳畔,他下意识地伸紧了手,仿佛害怕这光会突然消失。
然而,就在他借力站起的瞬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伴隨著护士急促而略显颤抖的喊声。鞋底与光滑的地面摩擦发出急切的“嗒嗒”声,似乎在催促时间快些流动。
“伊达萌美——患者伊达萌美,意识丧失,心跳微弱,需要立刻送往急救室!”
那一刻,伊达悠人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被猛然撕裂了一道口子,呼吸在剎那间冻结。
——萌美?
一名护士急急回头喊道:“让让!让让!患者情况不稳定,需要立刻送入icu!”
高桥光站在一旁,目光在伊达悠人和电梯门之间来回扫过。他的眯眯眼微微睁开了一丝缝隙,浅蓝色的髮丝在医院冷白的灯光下映出几分锋利的光泽。
他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仅仅是看著伊达悠人失魂落魄的神情,以及急救床上少女瘦削、毫无血色的脸,他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高桥光没有丝毫迟疑,几乎是在与护士们擦身的瞬间,他已经从白大褂內侧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深蓝色的小册子,往身旁的护士面前一晃。
“我是高桥光,高桥医院副院长,执照编號tk-000002。”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声线依旧懒散,带著一股游刃有余的轻快,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立刻让急救团队配合我,將伊达萌美一併转入206號手术室——”
几名刚踏进医院的护士原本还一脸迷茫,不明白为何副院长亲自插手此事,但当她们看到那张代表最高权威的执照时,立刻反应过来,迅速低头应道:“是!”
忽然,伊达悠人感觉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力道不重,却让他僵硬的身体瞬间一震。
“別愣著了。”
熟悉的嗓音带著一贯的戏謔和隨性,却又透著一股无法忽视的坚定。
伊达悠人猛地回头,就见高桥光站在自己身侧,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抱歉啊,小弟弟。”他微微歪头,嘴角扬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声音轻快得像是要去超市买杯咖啡,
“哥哥我、得去和死神抢人了~”
他的话音未落,便隨手从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隨意地往伊达悠人的头上一放。
“嗯?”伊达悠人愣了愣,手指下意识地摸上去,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支——棒棒?
高桥光没再多说什么,嘴角的笑意带著几分不羈与自信,转身便快步朝医护人员通道內走去,白色大褂在身后扬起一道流畅的弧线,步伐乾净利落,没有丝毫停顿。
“等等……”
伊达悠人想要谢谢他,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说不出话。
—
那一夜,我没有回家。
医院的白炽灯照亮走廊,冷白色的光线无比刺眼。
我坐在候诊区的板椅上,手指死死掐著裤缝,整个人蜷缩著。空气中瀰漫著消毒水的气味,偶尔有脚步声经过,护士低声交谈,病人家属的哭泣从远处传来,一切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场沉闷而压抑的交响乐。
而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著,望著不远处手术室门上的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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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医生,一晚上都没有从手术室出来。
我看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脑海里却什么都无法思考。
恐惧、焦虑、愤怒、绝望,全都混杂在一起,最终化作沉重的死寂,让我的躯壳像被掏空一样,徒留一副僵硬的形体。
后来,我不知道是何时睡著的,可能是凌晨,也可能,我根本没有睡著。
翌日清晨,一位护士轻轻地推开了手术室的门,她走向我,脸上带著一抹温和的笑意,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孩子。
“伊达先生,您的父母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可以去贵宾加护病房探望他们。”
我的大脑像是突然被点燃,麻木了一夜的四肢猛然有了知觉,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连道谢都忘了说,便匆匆跟上护士的脚步。
“我!我现在就去!”
那一刻,我的心跳如擂鼓,恐惧与期待交织,我害怕他们已在鬼门关前徘徊太久,害怕推开门后看到的是遗憾和绝望……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他们能够活著。
当护士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我看见了——
我看见他们醒著,坐在床上交谈,脸上带著久违的笑容。
父亲的手上还插著输液管,母亲的额角贴著纱布,但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我看见他们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交谈著,笑著,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母亲看到我,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轻轻伸出手:
“悠人,你来了?”
父亲也看著我,神色里带著些许愧疚,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我故作镇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妈……你们没事就好……”
他们活著,一切都还不算太糟。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之中时,护士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劈开了我短暂的安寧——
“伊达萌美小姐……虽然成功保住了性命,但……”护士的语气微微一顿,像是在斟酌著用词,“她的意识尚未恢復,暂时处於植物人状態。”
空气骤然凝固。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护士,嘴唇颤抖,声音艰涩到几乎无法吐字:“什、么?”
护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轻轻嘆了口气,低声解释:“目前来说,她的生命体徵是稳定的,但是大脑受到了较为严重的创伤,具体能否醒来,还要看后续的恢復情况。”
我呆呆地看著她,心臟剧烈收缩,像是被人用力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护士稍微顿了一下,旋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费用问题不用担心,高桥副院长已经帮她申请了人道救助,她的病房费用,已经为她预支了三年。”
三年……
我猛地攥紧拳头,盯著护士的脸,企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一丝破绽。
她在撒谎。
她的眼神、她话语里的刻意轻描淡写、她微妙的停顿……她在隱瞒什么。
而我知道,我清楚得可怕。
这个所谓的“人道救助”,根本是假的。
真正支付这笔费用的人,是高桥先生。
那个穿著白色大褂,总是眯著眼笑,语调轻快得像是在讲笑话,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最果断决策的男人。
他没有告诉我,没有让我知道自己是“被救济”的对象,而是以“人道救助”的名义,替我维持住了妹妹的病房,让我仍能维持仅存的自尊心。
我被他保护了。
我想起他递给我的那支棒棒,那一瞬间,心里像是被某种奇怪的情绪击中。
我不知道那是感激,还是愤怒,抑或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因为我太弱了,弱到连守护自己家人的能力都没有,弱到只能依靠別人的施捨才能让妹妹活著。
从那天起,我变得疯狂。
这个狗屎的世界,没有钱就是狗屁。
没有钱……
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我开始三倍、五倍地增加代练接单,从清晨到深夜,甚至通宵不眠不休,一场接著一场,一单接著一单,我的手指因高强度操作磨出了血泡,眼睛因长期盯著屏幕布满血丝,我的身体在一点点透支,而我却丝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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