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荒野谋策,静待援军(2/2)
吕怀阳目光微动,点了点头,低声道:“民心如灯,的確是你道中的一味。你这白玉体,能与民心共鸣,儒家的仁、道家的真、佛家的慈,或都在你身上交织。只是这灯火尚弱,需得淬链。”他顿了顿,语气转柔,“走吧,这荒野不安全,咱们找个隱秘处落脚,我教你一门全真派的『静心诀』,助你稳固修为,也好平復这几日的波澜。”
我应了一声,將草鞋小心收回乾坤袋,拔起青锋剑,起身跟在吕怀阳身后。
风愈发冷冽,吹得我长发飘飘,衣衫猎猎作响,血污乾涸处硬邦邦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痛。我咬紧牙关,白玉体的恢復之力在缓缓流向伤口,带来一丝暖意,可心头的沉重却未减半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山势渐缓,石壁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隱秘的山谷。谷口被几株枯松遮掩,风吹过,松针簌簌落下,谷內隱约可见一汪清泉,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著微光。
吕怀阳停下脚步,低声道:“此处不错,可避风,也能遮掩行踪。”他挥手打出一道符籙,符纸燃起青光,化作一道光幕,將谷口封住,隨后转头道:“清扬,你先进,我布个警戒阵。”
我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山谷。谷內空气潮湿,带著一股草木的清香,脚下枯叶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我走到泉边,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捧水,冰凉的水珠顺著指缝滴落,洗去掌心的血污。我低头看著水面映出的自己,眉眼间多了几分疲惫,暗道:“爹,娘,孩儿不孝,孩儿长大啦,要肩负护道天下的使命。”母亲佝僂著织布的身影,父亲蹲在门槛边抽旱菸的沉默背影,似在眼前浮现,我鼻头一酸,深吸一口气,將那股酸楚压回心底。
吕怀阳布好阵法,走入谷中,见我蹲在泉边,目光柔和了几分。他盘膝坐下,低声道:“清扬,坐下,我教你『静心诀』。”我依言盘膝坐下,青锋剑横於膝上,双手自然垂放,闭目凝神。吕怀阳声音低缓,如山间清风:“心无过往,息隨自然,念起即灭,归於空寂。道无形实,心空道现……。此诀不求速成,只求平心,你且隨我吐纳。”
我深吸一口气,鼻端凉意入肺,按照吕前辈的教导,一步步进行,脑海中莫玄的阴冷笑声、黑旗的黑气渐渐淡去,天地间只剩一呼一吸。胸腹起伏愈发平稳,我似坠入一片白色的寧静,耳中只余沉寂。吕怀阳见我入定,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你这孩子,天资不俗,心性更难得。光明教在借上古之力炼邪术。你梦中的指引,或是破局之钥。”
入定中,没有时间,只觉灵力在呼吸,神识在呼吸,星力在牵引,我好像还有个我,如婴儿在星空中蜷缩著抽动,温暖安详,星力一点点吸引愿力,渐渐匯成洪流,与神识和灵力匯聚,旋转,如一个小太阳,从头一步步飘到丹田,金丹吸收这太阳般的球体后,发出爆眼的金光,感觉周身都发出金色的光芒。
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既有这个世界熟悉的法则,也有不同的法则,在光芒照耀下,我看到了祭坛,玉床,还有锁龙台等,混乱摺叠。
我心头微动,睁开眼,低声道:“前辈,我悟道一点啦。”我顿了顿,从乾坤袋中取出《观道遗稿》,借著谷中微光翻开,指尖滑过那句“星光指引,因果自现”,低声道:“这残卷里提过『星光』,与我梦境暗合。魔渊若我猜得不错的话,应是一界独立的空间,怕是光明教发现了什么,想利用什么,才如此大动干戈。”
吕怀阳接过残卷,眯眼细看,皱纹深处的目光闪过一丝异色。他低声道:“上古之时,仙人多以星辰为引,封印邪魔。这魔渊,或是当年的封印之地,被光明教利用了。”他將残卷递迴,沉声道:“清扬,你试试入定,看能否再见那老者。我守著你。”
我点头,收起残卷,双手结印,灵力如涓流流转。我闭目凝神,默念“止心隨息”,试图沉入梦境。可心绪不稳,伤口的隱痛与莫玄的嘲讽交织,眉心只觉一阵刺烫,却始终无法入定。我睁开眼,额头渗出细汗,低声道:“前辈,我心乱,进不去。”
吕怀阳拍了拍我的肩,低声道:“无妨,你伤未愈,心神不寧,强求反伤己。歇息吧,三日后援军一到,咱们再谋魔渊。”我点了点头,靠著泉边的山石坐下,风吹过,枯松的影子在我脸上晃动,我闭上眼,心中暗道:“魔渊,我定要揭开你的谜。”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这日清晨,谷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伴著符籙破空的轻鸣。吕怀阳猛地起身,手按剑柄,低声道:“来了!”我拔剑在手,站起身,目光投向谷口。光幕外,一道青灰身影缓缓走近,身著道袍,腰悬七星剑,步伐沉稳如山,正是张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