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衣锦岂能不还乡?(2/2)
吴月娘持家得西门庆心疼,
月娘退后半步福了福:“官人远归辛苦。”
话音未落,怀里忽被塞进个檀木匣。
西门庆身上带著赶路的疲惫气息,混著青州老窖的酒味,熏得她美目蒙了层水雾。
“给娘子捎的新鲜物件。”
西门庆顺势握住她欲推拒的手,触到指尖薄茧时心头一紧,
以前未曾注意,这是常年拨弄算盘留下的印子。
他这才惊觉月娘比数月前清减许多,玉鐲子竟能在腕上转个圈。
玉萧捧著官服进来时,但见自家夫人葱白指尖按著小木匣,斜斜倚在八仙桌边沿,裙裾与西门庆的锦袍几乎叠在一处。
“好俊的补服!”小丫鬟嘴快,“比知县老爷的还气派.…..”
“多嘴。”月娘轻声喝止,指尖顺著西门庆的俊脸滑至颈侧。
忽觉指腹触到异样,凝眸细看,竟见他衣领掩著的脖颈处洇著血痕。
心下惊疑,扯开青缎衣襟一瞧,但见肩头结痂的伤口仍泛著猩红。
怔忡的妇人猛然一惊,
月娘慌慌张张要去取金疮药,却被西门庆拽住衣袖:“早好了。”
他故意凑近些,“不信娘子摸摸?”
“胡闹!”月娘涨红了脸要挣开,忽觉掌心被塞进冰凉的物件。
定睛看去,竟是清风寨的铜製官印,底下还压著盖了硃砂大印的告身文书。
西门庆顺势將人圈在博古架前,嗅到她发间淡淡的檀香味:“那日杀上清风山,王矮虎的剜心刀离我咽喉只差三寸。”
西门庆面不改色地张口就来。
他握著柔荑按在自己心口,“当时就想,若真折在那儿,月娘怕是要把算盘珠子拨碎了给我念往生咒。”
“官人!”月娘急得去捂他的嘴,腕上翡翠鐲撞得叮噹响。
二十年不曾这般失態,待要嗔怪,却见丈夫眼底映著跳动的烛火,竟比新婚时还要灼人。
大官人当真和以前好不一样,非但不再去沾惹草,甚至还成了有官身的剿匪的豪杰……
月娘望著西门庆的笑脸,忽觉眼眶发酸:“妾身不图凤冠霞帗,只要官人……”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被拥进温暖的怀抱。
西门庆的下巴抵著她发顶,银簪的珍珠坠子硌得生疼。
怀中人挣扎著要去看他伤口,
素色衣襟蹭过结痂处,带起阵阵酥麻。
“我会活的很长久。”
西门庆忽然没头没尾地说,“让你安安稳稳当好西门府的大夫人。”
原著的结局,绝不会发生!
西门庆在心里暗自说道。
月娘正要答话,忽觉身子一轻。
官服补子上的锦鸡在眼前晃过,待回过神,已被按坐在黄梨圈椅上。
西门庆屈膝半跪,指尖托著白玉鐲子缓缓推进雪腕,惊得她耳尖泛红:“青天白日的.…..”
这幅模样看得西门庆玩心大起,想要逗逗这端庄的大夫人。
“娘子方才不是要看伤?”西门庆坏笑著扯开衣领,露出肩头狰狞疤痕。
月娘倒抽冷气,再顾不得矜持,抖著手去摸那处皮肉。
温软指尖触及肌肤的剎那,两人俱是一颤。
“清风寨的星星比阳穀县亮得多。”
西门庆突然开口,握著柔荑按在胸前疤痕,“下回带你去后山,那里有片枫林,秋日里红得像……”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因著月娘忽然俯身,將朱唇轻轻印在西门庆脸上。
纯爱……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