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短暂接触（2/2）

高喊者，惊惧者，做好准备的人们他们或许曾经迎击过诸多巨浪，在海洋上横行邀游，但他们对於现状的理解还是不够充分。

这种程度，不论是对於“黑暗”，还是对於“载具”，都连搓澡都算不上。

“黑暗”並无具体的形体，它存於海洋，存於世界尽头，存於被遗忘之地，存於这里各处。

它是復仇，是怨愤，是被抹去名字的失名之物，亦是迷茫，是虚无，是从未诞生却已然毁灭之物。

所有被弃置的力量，都归於它，让它变得格外强大。

车组成员们听到了浪涛的声音。

他们看到珊瑚滴下血液，无边的血潮升起，它漫过大地，盖过林野，淹没山脉，將所有生灵全数埋葬於其中。

那是“黑暗”所承载的回忆，某位司辰的记忆，这世上最大的秘密之一。

这记忆穿过了光的庇护，渗入他们的本能，从生命的源头，唤醒最古老的恐惧。

一些知晓部分秘密的长生者未等白止戈的命令，忍不住用自己的方式来对抗“黑暗”

的攻击。

“我拜请圣杯，苦痛与欲望之主，献一则必返三的神明，愿您的慷慨庇护我们·—”

“在此宣告一件弒杀之秘：圣杯饮尽赤潮，又將其残骸赠予大海———”

“我为杯，我为血，我是参宴者，亦是桌上宠儿，我將尽情品味，亦將被人所食“

然而，意欲归来之物已经被葬下，此处並非已死司辰復生，而是眾多死亡匯聚於此。

不够准確的仪式与法术，並未取得应有的效果。

但纯粹的火力与破坏，却能够撕裂“黑暗”。

白止戈镇定道：“开火！”

他的语言比一切刀剑更为锋利，剖开了一切恐惧，割开了幻视，令真实重新显露。

通过“载具”共享的视野，所有人能够在被保护的同时，看到“载具”之下的一张巨嘴。

那是“黑暗”用於进行物质破坏，吞噬它们的力量。

千百层尖牙不断转动，每一根利齿上都铭刻著被遗忘之物。只要落入其中，即使未接触到尖牙，也会被磨成粉末，成为新的尖牙。

“载具”却浮在它的上面，无穷的光热自其顶部膨胀，直至將“载具”覆盖，而后猛然向下砸落。

属於虫与鸟，无光永暗的大陆上，刚刚躲过屠杀，逃得一命的虫子们驻留在海岸边，

遥望著因为无光而显得黑暗，亦没有什么活物的大海，低声呢喃著献於它们那些不知为何断联的先祖，创造者，主宰的祷告。

突然，海洋震颤。

虫子们不知所措地望向异动传来的方向。

那是它们第一次见到光，也是最后一次。

刺眼，灼热，痛苦它不应该出现在它们的时代，不应该落到它们的身上。

可那通天彻地的光柱就那么悬在那里，余温让它们的体液沸腾。

有东西从光中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