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绝望国(1/2)
第210章 绝望国
沙克斯抓起通讯器,暴躁地喊道:“怎么回事?!”
“翠芯斗士自己出错了啵!”小动物慌慌张张,“我给它设定的目標是攻击当前外道气息最浓的地方,但不知为何打到那边了——”
“那就没错。”倾夜说,“那边有2个—不,可能是3个外道!”
沙克斯快气笑了:“打到现在一个还没解决?蛇在搞什么!”
“要是能轻易解决就好了哦——”
倾夜忽然回身出刀,势如破竹的一刀斩破炎箭,飞溅的火焰在她的两侧爆开,激起冲天光火。谈话间的功夫两位使者已经追来,肢蛛自告奋勇充当起血肉坦克,燃烬臭著脸站在这位“好搭档”身上。
肢蛛此刻仍在碟碟不休:“抓紧时间,伤害我来扛,你至少要狙死一个!让他们匯合就—”
“闭嘴我会做!”
燃烬搭箭瞄准,下一支箭就要射出。然而刚刚还在的两人却已无影无踪,场中只存一缕迷雾。肢蛛额上冒出冷汗:“不会吧—”
“白痴,闪开!”
燃靠本能调转方位,燃烧箭击破从雾中射来的子弹,然而亮如日光的长刀已斩到,它破开沉沦者交叠的手足,一气斩进肢蛛肥厚的身躯。紧接著刀光如星芒般绽放,肢蛛的小半个躯体被直接绞杀成肉末。
肢蛛吐出一口黑血:“千夜瞬星——你!”
倾夜自雾中现身,紧闭双眼,双手持刀。
“会被扰乱的话就不要看,能修復的话就斩更多刀。”倾夜冷静地判断,“就这样砍你砍到死。”
“快住手,白痴!”肢蛛尖叫,“所以我才討厌残心者!!”
它那搅碎大半的身躯內生出千只血色小手,一一结印、画咒、作符,一时间有重重幻象隨生,片片污浊血华洒落。倾夜一步不退,在血中极速斩击,以滴水不漏的守势稳步前进。燃想要拉弓救援,却被不远处沙克斯的狙击阻扰。
它当机立断收弓,整个人化作一团烈火扑去,然而一只柳条人在此时撞出,
靠自己坚固的身躯挡下燃烬的撞击。沙克斯趁机后撤,古力啵踩著捲心菜轮子跑跳过来。
“我看还有时间就给战爭植物下了指令啵。”古力哆哆嗦嗦地说,“还来得及啵?”
“刚好。”沙克斯填充子弹,“就这样把它们全部干掉!”
枪声、嘶吼声、火焰的爆裂声,种种阿鼻叫唤令战场回归到原本的面貌。残存的战爭植物们得到命令,再度发起攻势,而燃和肢蛛忙於战斗,却无暇指挥部下。失去指挥官约束的天灾种们嗅到情绪波动,便隨著本能离开堡垒,加入战阵。
於是戮鬼们挣脱束缚,破坏草坪捣毁植物,大型户傀奔出堡垒,又被柳条人给予迎头痛击。敌我双方混战在一团,来自使者与战士们的攻击不时掀起狂风烈火,將低阶兵力如割草般击杀。
短短数息间,战场便化作无人能把控的混乱之地。在这场乱战中最受瞩目的是身材高大的翠芯斗士,它的一只手臂被雷霆击毁,残余的身躯也在不断承受雷击。那次突如其来的击打显然激怒了咒雷,他罔顾周围眾人围攻,以蛮力大幅度挥舞重锤。
“汝,无心无血之物,岂敢插足勇者之战阵!”咒雷的重锤被雷光聚集成纯粹的紫色,“咒怨集聚—————神谴雷击!”
那巨锤在吼声中膨胀,变为堪与堡垒比擬的巨物。咒雷一锤砸下,爆发的雷咒顿时烧毁了翠芯斗士的躯干。雷光中的咒力阴毒至极,即使战爭植物的生命力也敌不过使者暴怒的打击。斗士的绿叶顿时枯萎,它在熊熊燃起的火光中砸向大地,碾碎了一大批前来支援的魔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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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咒雷发起追击时,其余眾人也未停手。温的软剑如鞭般將他的身躯束缚,思拉尔的叶片击碎了他的双眼,长枪与义手一前一后,贯穿咒雷魁梧的上身。“此非荣誉之战—————”咒雷怒喝,但是战士们已没有顾及他的余力。
混乱的战局,紧迫的局势,以及空气中漂浮著的,淡然无色的气息,都在调动著眾人的情绪。在这空前混乱的战场上,大家已经来不及思考太多。现在有能杀!把目光所及之处的敌人全部杀光!
“这傢伙有够难杀。”凡德吼道,“找到那个狙击手没有!用他的子弹!”
“在这里啵!他们杀红眼了啵!”
楚衡空听到了小动物微弱的声音,在翠芯斗士燃烧的残躯对面,倾夜和沙克斯正与另外两位使者大战。楚衡空立刻甩出祸腕,自由变化的义手绕出三个迴环,將对面三人捆起扯来。沙克斯將枪口对准咒雷,但是燃烬的狙击提前打断了轨道,燃烧箭落在咒雷脚边,靠爆炸的推动力將咒雷击飞到两位使者的一侧。
双方暂时停下。一片混乱中,双方人马不知不觉匯合了。討伐军一方状態不佳,但都只是轻伤。咒雷伤痕累累、肢蛛濒死、燃烬的力量快要见底。毫无疑问的大优势。战局在这一刻已经可以断定。
“人员齐了,现在撤退!”楚衡空喊道,“回聚落一一“如此大好机会,怎能轻言放弃。”温笑著举剑,“好姐妹,你我打先锋如何?”
“交给我。”清瑕积蓄力量,“一举將他们衝垮!”
“不要,不要。”肢蛛低声哀呼。它近乎绝望了,跪在地上多手紧握。“求求你们,快撤退吧——
“战场不是求饶的地方!”沙克斯扣动扳机。
子弹发射,武士出刀,持枪的骑士奔向敌军,雷霆和烈火在嘶吼声中炸响。
这就是战爭,混乱、无序、像一团骤然来袭的风暴,將所有生命捲入其中。
数百年前的外道与盟军曾在这片土地上廝杀,如今后来者又一次开启了相同的战爭。死,活,胜,负,只有这四个字可在战场存留。混沌无可预测,疯狂无从缓解,极少数的清醒者身在局中,却无法以一人之力挽回大局的走向。
於是,遭遇战迎来终局。於是,事態向著无法挽回的深渊滑落。
“它来了。”肢蛛哭泣。
它来了。
在那个瞬间,一切都不见了。子弹也好,雷火也罢,战爭正中的事象化为虚无。已经斩出的刀,回到了鞘中;向敌人射出的子弹,卷回到枪膛。仅仅剎那之间,敌我双方都回到了原地,他们的记忆依然清晰,可已做出的行动却离奇地消失了。
没有痕跡,没有破坏,就连风和大地都维持著数秒前的状態。
仿佛那剑拔弩张的数秒,不过是眾人共有的一场幻梦。
在那无可理解的现象中央。
魔王独自佇立。
那是个身穿皮衣的黑肤色男人,失去色泽的金髮像是枯稿的野草。它似拥抱般开双手,向眾人露出愉快的笑。
“真棒啊。”凡萨拉尔说,“太棒了。”
“数百年来未曾被跨越的难关,被你们踏破了。
自旷野出现以来未败的使者,被你们击杀了。
就连我这死而復生的魔王军,如今也已不是你们的对手!”
它的笑声像是蝠群的尖啸,它的言语中满是真挚的情感,却让人们感到战慄。不,说到底,大家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凡萨拉尔的言语,在它现身的一刻,所有人的意志都陷入了恍惚。
那双深黑的眼瞳,仿佛吞噬理性与良知的,神明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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