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真相(1/2)
第84章 真相
“湘子去哪了?”
小镇西部,近海沙滩。
大海风平浪静,浪潮无休止地翻涌,將珍珠般的虚像拋起又融化。启苏背对著海岸,正用短杖在沙子上绘製阵法。她的身后摆著的足、狐狸的毛与影巨人的鎧甲,已齐全的传送阵材料。
“谁知道?又在什么地方看书吧。”启苏不以为意,“比起这个,你还是快做准备比较好。传送阵就要完成了,该走啦该走啦。”
楚衡空静静看著她,凡德也一言不发。启苏埋头专注於阵法,正巧避开了两人的注视:“这片沙滩从前是接引潮流的“港口』,构筑阵法的速度非常~快。没见过世面的傢伙们想不到吧?这可也是我们神国才有的高妙技艺.....
启苏如往常那样自满地夸耀了一句,但没有回应。她抬起头,楚衡空仍站在远处,无表情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她微微侧目规避对方的视线,笑著说:“搞什么啊你们?不会是还在惦记著秘文珠吧?我这次真没时间做了,
等以后遇到厉害的工匠你们再一一”
“湘亮子去哪了?”
启苏沉默片刻,慢慢抬起头来。杀手的视线像一对利剑扎向她的双眼。
“湘亮子负责组织镇上活动,他每天早晨第一个去广场,讲诗结束后最后一个离去。他负责打理龙神像,也负责照看那块木板,因为他是镇上为数不多的文士,要负责替其他自不识丁的镇民写委託书。他的爱好不多,除去在屋中读书便是打理草,因此活动之外他鲜少离开家门,除了写委託便是来教堂看我。”
他的描述平实但准確,这样的敘述来源於细致的观察。就像杀手潜藏在人群中静静观察目標的一举一动,在记事本上用寥蓼数语写出一个鲜活的人类的生活。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控目標的心態,才能推测目標的思路,才能比其他人更先一步察觉目標的异动。
“这样的人不会突然消失,在这个所有人都无法离开的小镇里,也不可能有外出一说。”楚衡空第三次强调,“告诉我,湘子去哪了?”
短杖插进黄沙,像一根拐杖撑住小小的女孩。启苏侧自规避看他的注视,笑容中带著淡淡的悲伤。
“湘亮子心满意足了,去他该去的地方啦。”女孩轻声说,“我们都很谢谢你——·所以不要再问了,快准备出发吧。再晚些的话——.“
“再晚些又怎么了?!”
启苏退了一步,突如其来的暴喝令她吃了一惊。她做好了被杀手怒斥的准备,可那暴怒的声响来自眼魔。凡德的躯体微微颤抖,这个没皮没脸的傢伙这时候却真的动了怒气,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怪物。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用含糊不清的话糊弄过去,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凡德怒声道,“昨天才把蜈拖回来今日湘子就失踪了,傻子也能看出来其中的关联!別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藏著掖著的古怪,那座山是你们从前的洞府,那狐狸用的就是你启苏的秘术,那些机械全是被红眼睛支配的东西-—-—--你们是被关在这镇子里的!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女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紧了短杖,声音冷淡:“瓔石镇不欢迎你这样不讲礼数的客人,速速离去!”
“去往何方?”楚衡空踏前一步,“你们是说过让我离开,可你从未承诺过助我归城。”
他一言道破关窍,启苏顿时不言语了。楚衡空问道:“是你不愿意?还是你做不到?”
“去哪里都比这里要强——·.
又是这种表情,像每个难搞的小孩一样自以为是又自垂自怜,傲慢得让人直想握紧拳头。楚衡空耗尽了最后的耐心,他猛得提高声调:“幽冥神国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什么都不说,让我们怎么帮你?!”
启苏愤恨地盯著他,泪水从眼中落下,却未能打湿沙尘。她使劲抹了把眼睛,用力推了楚衡空一把。
“这个一切皆已结束的死地,早已经没有什么忙可以帮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著,“快走吧!再不走,你也要死了!”
她哭得那样伤心,晶莹的泪珠未来得及落地就散去。泛红的眼中看不出委屈,却藏著哀悼般的深深的绝望。楚衡空无言以对,他不擅长面对女人和小孩,他也没有办法再去逼问一个哭泣的孩子。他最后只能沉默地转身,让未出的鬱气结在心底。
他们走回瓔石镇,镇中居民均走出门户,似是早有所料般等待看。镇民们均挺直了身板,眼中带著骄傲的沉默。楚衡空一时气得想笑,他觉得这帮人好似长了腿的墓碑,打定了主意要死在这里。
“这地方全是精神病!不知好歹!”凡德在他的衣兜里狂骂,“以为老子猜不出来吗?不就是死了吗?我就不明白了,成鬼了到底有什么丟人现眼的?!”
凡德说得他自然也能想到。不吃不喝能行能走,无法离开一定范围,这样的生命他此前早就见过。无非就是孤魂野鬼,无非是已死的魂灵。但在这混乱的森罗秘境,这等事又有什么好遮掩的?
这帮神国人到底骄傲成了什么地步,连成了鬼都不好言说?
他的脚步一顿。他想起湘亮子昨夜的大笑,想起那书生在篝火中狂喜高歌。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只早已死去的鬼如此开心?那虫子不是他的仇敌,不是他的对头,那他究竟在高兴什么?其他人又在高兴什么?
记忆中的湘亮子在火旁狂舞,他高瘦的影子在火光下摇曳,像一条蜷曲的长虫。楚衡空的怒意忽然消失了,他感到背后一凉。他告诉自己这种联想毫无根据,没有道理,可他又想起了另一件委託。是那个狩猎蜘蛛的男人。
带著头巾的汉子。他意识到从那一天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镇民了。而沿海的渔民常带头巾。
用网捕鱼的渔民,像不像一只蜘蛛?
镇外的野兽。镇里的亡灵。不知所云的鑑定文。断断续续的思念。自来到神国以来的种种见闻在心中闪过,难言的恶感在胸中翻涌。楚衡空飞快地跑过小镇,他来到教堂前用力推开大门,铁门分离的噪声在空空的教堂中迴响。
伯恩法修士站在黑暗中,不言不语,无喜无悲。
『那么,你来了。”修士言语缓和,“楚先生,你还是没能遵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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