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李善长要对付朱元璋?(求订阅!!(2/2)
“当然不是。”李善长缓缓坐迴圈椅,苍老的指节敲了敲桌案,“咱们不跟太上皇爭,却要让天下人看看,这『朱记商號』究竟是在利国利民,还是在乱政祸朝。”他目光扫过眾人,“明日早朝,你们让几个寒门出身的言官打头阵,就说『天子亲商有违祖制』,再让国子监的老学究们联名上书”
“可欧阳伦那廝今日说要参太上皇。”牛大力皱眉,“他要是真递了弹劾摺子,陛下说不定会顺水推舟.”
“他敢!”李善长猛地攥紧拐杖,“那小子精著呢,知道陛下最烦別人议论太上皇。他说要参,不过是做给咱们看的。”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管家连忙端来参汤,却被他一把推开,“你们记住,咱们不跟太上皇对著干,只跟『朱记商號』的规矩过不去。明日起,所有跟『朱记商號』竞標生意的商人,都给老夫暗中使绊子——但记住,別留把柄。”
“使绊子?”王伯安眨著小眼睛,“太师是说.”
“盐引配额、漕船调度、民夫僱佣,”李善长一字一顿,苍老的声音里透著狠辣,“咱们管不了『朱记商號』,还管不了底下的衙门?让他们知道,这大明的商路,不是谁想走就能走的。”
窗外忽然响起闷雷,春风卷著雨点扑在雕窗欞上。牛大力突然起身,甲冑在烛光下泛著冷光:“卑职这就去通州卫安排,但凡『朱记商號』的货船靠岸,一律严查细验,拖他个十天半月!”
“慢著。”李善长叫住他,“別做得太明显。让底下人找些由头,比如『防走私』『查火患』,反正朝廷有的是规矩。”他望向窗外渐浓的雨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欧阳伦不是说要按章程来么?那咱们就跟他讲讲规矩。”
厅內眾人面面相覷,忽然有人发出低低的笑声。沈明礼弯腰捡起帐本,肥脸上重新浮起油光:“还是太师高明!咱们明著不反对,暗里卡死关节,看『朱记商號』能蹦躂几天!”
“记住,”李善长突然提高声音,“谁要是敢私自跟『朱记商號』合作,就是跟整个淮西党过不去!”他目光扫过眾人,在牛大力腰间的佩刀上停留片刻,“当年胡惟庸案,陛下杀了一万五千人,咱们淮西党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刀枪,是脑子。”
雨声渐大,雨滴顺著飞檐砸在青石板上,像无数只小兽在抓挠地面。李善长望著厅外飘摇的灯笼,忽然想起朱元璋登基那日,自己作为首席谋士站在丹墀之下,看著金鑾殿上“奉天承运”的匾额,只觉得天下尽在掌握。如今不过二十载,竟要在自家厅里跟一群商人谋划如何对付太上皇,当真是
“太师,时候不早了。”管家在耳边低语,递来温热的手炉。李善长点点头,撑著拐杖起身,却在这时听见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一名小廝浑身湿透地撞进厅,怀中的油纸包滴著水,“扬州快马送来的急报!”
王伯安猛地扑过去抢过纸包,粗短的手指撕开封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朱记商號』在扬州设立分號,承诺给盐工涨一倍工钱,已经有三成盐丁跳槽了!”
“什么?”牛大力暴喝一声,佩刀完全出鞘,“这帮贱民!敢背叛咱们?”
“別急。”李善长按住他的胳膊,目光落在纸上的硃砂批註上,那字跡力透纸背,分明是朱元璋的亲笔,“『凡盐丁愿入朱记者,许其赎身从商,既往不咎』.好个太上皇,竟用这招挖咱们的墙脚。”
“这是要断咱们的根啊!”陈九公一拳砸在墙上,震落半片灰泥,“漕帮的船工本就被『朱记』挖走一半,如今盐丁再跳槽,咱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李善长忽然轻笑出声,笑得眾人毛骨悚然。他將拐杖交给管家,从袖中掏出一方空白奏疏,蘸饱硃砂笔,在厅中眾人震惊的目光中写下八个大字:“太祖遗训,重农抑商”。
“明日早朝,”他吹了吹墨跡,苍老的脸上泛起狠戾,“就拿这个做由头。”
夜色如墨,乌云压城。韩国公府內眾人散去后,李善长独自坐在书房,案头烛光摇曳,映得他脸上沟壑愈发深沉。他摩挲著手中空白奏疏,“太祖遗训,重农抑商”八个硃砂大字在昏暗中泛著血光,仿佛勾起了他对往昔岁月的回忆。
与此同时,欧阳伦府邸中,駙马爷倚在美人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枚晶莹剔透的西域玉坠,嘴角掛著若有若无的笑意。周保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压低声音道:“老爷,探子来报,李善长府上眾人散去后,气氛凝重,那李善长独自在书房待了许久,不知在谋划什么。”
“不是让你不要盯著了么?”
“老爷,奴才可没安排,但是架不住有人给咱们报信啊!我今天都收到最少三封,內容都大差不多。”周保无奈道。
欧阳伦轻抬眼眸,漫不经心道:“隨他去吧,这老东西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倒是『朱记商號』在扬州的分號,一切可还顺利?”
“回老爷,一切顺利。”周保连忙回道,“那盐工跳槽之事,正如老爷所料,极大地打击了淮西党控制的盐商势力。不过,卑职担心淮西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定会在朝堂上掀起风浪。”
欧阳伦將玉坠隨手一拋,精准落入案头的白玉盘,发出清脆声响:“求之不得,他们闹得越凶,越能让陛下和太上皇看清这些人的嘴脸。明日早朝,有好戏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