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成亲(2/2)
婚期临门,裴十柒身著一身喜服,头上戴著镶满了金玉的发冠,沉甸甸的追的她脖子发酸,为她上妆的是瑜贵妃的母亲和乔慕生的母亲,二人还因要给裴十柒挑一副鐲子爭执了半晌,最后打成和解,裴十柒右手戴著范氏选的玳瑁鐲子,左手戴著乔氏选的翡翠鐲子,这才让了位置许裴十柒上轿。
成亲的当天来了许多人,令裴十柒和薛骋没想到的是,就连大庆村和梨村的百姓都前来观礼了,乔慕生和他的妻子以及范遥等人悉数到场,但这里头也並非全都是羡慕和盼她好的,也有人嫉妒她嫉妒到都要疯了。
一身乞丐打扮的马月慈和马润慈缩在墙角,打量著轿子路过自己面前,恨的她们咬紧了牙。
马家倒台后,建阳帝没收了宅子和马家所有的產业,连同堂姐妹身上的首饰都没放过。身无分文又无长处傍身,二人连离开京城都做不到,只能做了街边討饭的乞儿。
薛骋酒量不错,可架不住这群不怀好意的人轮番与他喝,关键时刻还是他左踩裴昭行的脚,又踢乔慕生的腿,强迫他们为自己挡酒。
裴昭行拦住薛骋的脖子,恶狠狠道:“我可不是白帮你的!”
薛骋笑了:“放心,你父亲同我说了,你心里装了人家范姑娘!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叛军闯宫那日你这身手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还是人家范姑娘救的你,回头你们两个成了亲,范姑娘不笑话你?”
“我乐意,你忘了自己身中毒箭差点害我妹妹的时候了?”裴昭行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人,威胁道:“你若是不答应,我可帮他们一起灌你了!”
他都这么说了,薛骋也没办法,等回到洞房时,他已是浑身的酒气,但他意识还是清醒的,甚至能脱离丁釗的帮忙,自己走了个標准的直线。
裴十柒困的厉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在床榻上就睡,睡前还嘟囔著为何新娘子要在天没亮的时候就被揪起来上妆?
迷迷糊糊中,她感受到有人坐在自己的身侧,好像在解自己的腰带,裴十柒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来,正撞进一双带著醉意的眸子中。
“你怎么喝成这样?”
“乖,若是不多喝些酒,这良辰吉日岂不是要辜负了?”薛骋词不达意的说著,左手搭在裴十柒的肩膀,右手利落的抽出了她的腰带。
正当裴十柒疑惑他明明喝的醉醺醺的,为何行动上毫无醉意时,自己已经羊入虎口,被薛骋压在了身下。
两年后,裴十柒大著肚子走在东宫的石子路上,流萤和银烛一左一右的扶著她。银烛边走边说:“忆甜启蒙的早,这会儿已经开始认字了,三四岁的小孩子正是有意思的时候,只是怕衝撞了您。”
“忆甜是个喜欢热闹的孩子,没事多带她来玩。”裴十柒说著看向了身侧的流萤:“丁釗磨了我这么久,你究竟同不同意,给句痛快话。总是拿我当挡箭牌,弄的太子夜里进我屋里也追问此事。”
“婢子什么心思,您还不知道吗。”流萤红著脸说:“之前明明已经和他说明白的了。”
裴十柒笑了:“你怎么说的?你让他来问我的意思,那我也要过问你的意思才是啊。”
“姑娘,您怎么和他一伙,一起羞婢子?”流萤一跺脚:“没您的允许,婢子想嫁也不敢啊。”
银烛笑著说:“姑娘,您就答允了吧,再拖下去流萤都成了老姑娘了。”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银杏巷的那些姐妹也大多到了年纪,该是给她们找个婆家的时候了。”
“姑娘可別急,前些日子金叶她们进宫看望您,还悄悄同婢子说了,叫婢子阻止您的念头,说嫁给谁也不如陪在您身边好。”
微风吹起,带来一阵春天的暖意,裴十柒停下了脚步,看著即將落下的太阳,喃喃道:“终於到时辰了。”
流萤和银烛以为她口中的时辰是要给人指婚,实则她的意思並非这个。
夜里,苏尧翻进了瑜贵妃的宫中,掀开床帐子时,建阳帝正宿在床榻上。
苏家的仇,只能由苏家人来报,有了乔慕生和瑜贵妃的帮助,苏尧这一路畅通无阻,就仿佛来到了自己家。
瑜贵妃低声说:“將他除去,太子便会被扶正,到时候你何去何从?”
“太子准备登基后重审苏家的案子,那时我必须在,若是顺利的话,我或许会继承父亲的衣钵。”说到此处,苏尧眼睛一眯:“前提是,这个老东西不能挡我的路。”
建阳帝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上了年纪的他夜里睡觉本也不踏实,当看清了瑜贵妃身侧站著个人后,建阳帝的眼睛顿时瞪大,呵斥道:“什么人!夜里竟然敢闯到贵妃宫中,来人,將他给朕带下去仗杀!”
年纪越大,建阳帝便越信鬼神之说,心里的愧疚也被无限放大变成了难以克服的恐惧,因此他不断的做噩梦,梦见苏家的人来找自己寻仇,梦见寧寿长公主和瑞王带兵打到了自己的面前,要砍下他的头。
因此他对此十分敏感,总是疑神疑鬼的觉得身边有人要害他。
瑜贵妃站起身来,看著他说:“陛下,您歇了吧,这儿的下人都已经被臣妾吩咐出去了,没人听得见您说的话。”
“你!”建阳帝闻出了危险:“你要做什么!”
瑜贵妃神色平淡,不卑不亢:“当初我本没想进宫,是陛下对我一见钟情,不由分说让我家人將我送进宫来,这些年我伺候在你身侧,不知陛下感觉可好啊?”
建阳帝气急反笑:“好啊,这么多年了,你可终於说出了实话!范桃啊范桃,朕可真是瞎了眼,宠爱你这么久!”
“你瞎了眼的何止这一件事?”苏尧从暗影中走出来,直面建阳帝。
两年过去,苏尧已经不是乞丐的那副样子,如今的他换了衣衫整理了头髮,看起来和从前一般无二,除了脸上的两道疤十分显眼以外,瞧著和从前並没有不同。
然而那空荡荡的地方本应是放著胳膊的,建阳帝想到两年前薛延告诫自己的话,心里惊恐万分。
他一眼就认出了苏尧,瞳孔猛地一缩:“竟然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陛下不知道,死了的人会从地狱里爬出来,向他憎恨的人寻仇吗?”苏尧阴笑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