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姑父(2/2)
看见他的身影出现,薛骋和裴十柒对视一眼,都明白这不会是什么官员的手下。
杀人的方法拙劣,两次都能被他们所逃脱,又不知他们都是身怀武艺的高手,对他们毫不了解便敢露脸出现,这人想来是大庆村的居民。
果然,他的脸从阴暗处走到火把能照到的地方时,裴十柒眉头轻皱,瞧著眼前的男子一副农夫的模样,质问道:“你为何要杀我们!”
“少废话。”男子摆出一副发狠的表情,两手紧攥成拳:“覬覦我们大庆村的畜生们,拿命来!”
他的块头虽然大,可这也拦不住他的动作迅速,几乎是一阵风一般冲了过来。
筋疲力尽的薛骋费力躲开,因为长时间高举锄头几个时辰,他的两条胳膊已经僵硬到举不起来。
裴十柒看他似乎是想伤害薛骋,自己在的位置想赶过去又有些来不及,便一脚將锄头踢了过去。
稳稳的接住锄头,薛骋將锄头伸出去,一下绊倒了男子,裴十柒看准时机衝过去骑在男子的身上,锋利的刀子横在男子脖子前头。
看著那把刀子,男子眼睛死死闭住:“来啊!杀了老子!你们这帮畜生,就是老子死了,也会拉著你们一起下地狱,谁也別想好!”
“我问你,你是大庆村的人吗?”裴十柒问道。
“对,我就是大庆村的人,我生是大庆村的人,死是大庆村的鬼!你们这帮害了大庆村的人,我告诉你们,老天爷就在你们头顶看著呢,你们不得好死!”
听到这里,裴十柒將刀子从男子脖子上拿开,语气冷静的说:“我们是来调查的,大庆村的人不是我们害的。”
男子听完一愣,薛骋问道:“你认不认识赵喆?就是那个豆丁,他的父亲好像是族长的亲戚?”
这下男子更懵了:“豆丁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他已经回来了,並且就和我们在一起,他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裴十柒將人扶了起来:“大庆村发生的事我们也有些耳闻,我们过来的目的是想调查一下是什么人將大庆村害成了这样,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男子有些不敢相信,质问道:“当真?你们可別骗我!我是村子里最好的猎手,骗我你们就等死吧!”
“我骗你做什么?方才我明明可以杀了你,却没有下手,你真不明白为什么吗?”裴十柒有些生气的说:“不成的话你就隨我回去见赵喆,听听赵喆怎么说!”
这让男子不知该怎么选择,被裴十柒拉著走出了大庆村。
回到梨村以后,听说这里並没有出现什么事,薛骋放心了不少,让丁釗將赵喆带来。
赵喆一见到那男人,顿时迈不动脚了,二人就那么对望著,似乎是確认对方是谁。
好半晌以后,赵喆哭著奔向男子:“姑父!”
这一声姑父,把眾人都喊懵了。
那男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扯著赵喆的胳膊说:“豆丁你这是做什么,这么老些人在呢,赶紧起来!”
赵喆抱著男子不鬆手,咧著一张大嘴哭,最后男子没了法子,照他屁股狠踹一脚,哭声戛然而止,赵喆乖乖的站起了身来。
“同我说说吧,这么久你都跑去哪了?怎么这大庆村是怎么了!”
“姑父听从谭县令的话,远赴外乡去送东西,这么久没回,可担心死我了。”赵喆那眼泪又不爭气的掉了下来:“我还当你也死在了外头。”
男子生气起来,一脑瓢打在赵喆后脖颈:“別说那些丧气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一伙人要买咱们大庆村的地,赵家百姓世代生活在大庆村,哪里是能说卖就卖的?况且人家给的银钱也不多,卖了地咱们大庆村的居民连个住处都捞不著,族长自然是不同意的,那伙人就杀了族长。”赵喆越说越委屈:“我的父亲死了,我的姑姑也死了。”
男子眼睛慢慢闭上,嘆了口气:“我现在身上还带著你姑姑给我缝的平安香囊,可惜她自己却不平安了。”
“大庆村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后来梨村的邱大哥告诉我们,他亲眼看见有个道士在家祠下头的地窖中藏了好些人,我母亲就是其中之一!他在里头用人肉炼丹,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让男子明白了薛骋和裴十柒出现在地窖的原因,看著薛骋同赵喆说:“他们两个,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去的?”
“正是!我们都没了法子,他们是从京城来的,想必会有法子为我们报仇。”
男子听明白了,走到薛骋面前忽然跪下:“贵人,之前的事多有得罪,是我误会了你们。”
薛骋將人扶起:“经歷了那么多痛苦,你却还能保持本心,愿意听我们解释两句,可见你还算冷静,我们不会怪你。”
男子接著又看向裴十柒:“上一次把姑娘你推到井里,我还当姑娘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福大命大,才救了我没犯下杀人的罪孽。”
赵喆闻言眼睛都瞪大了,狠狠一拍他的肩膀:“姑父,你可真虎啊!这天仙般的好姐姐你给我往井里推?”
“我又没看到正脸,况且我只当她对咱们的龙眼有坏心思,也管不得她长什么模样了。”男子向裴十柒咧嘴一笑,显得十分朴实:“真是对不住,以后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你开口吩咐我就是。”
薛骋问:“那龙眼中有几具尸身,也是你做的?”
男子点了点头:“他们和这位姑娘不同,他们都该死。”
裴十柒说:“我查看过那些尸身,发现他们刚死了一阵子,可以跟我们讲讲这些人是什么情况吗?”
男子嘆了口气,神色坦然,声音疏阔道:“要买我们大庆村田地的人,就在那其中!我从外头回到村中,对村中的遭遇一头雾水,经过多日调查才调查出一些眉目,也跟踪到了那买地的官员。”
“他是什么人?”薛骋问。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我知道,买地並非是他的想法,他也是受人指使。”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我审问那官员时,他交出来的令牌,说是背后的人给了他这块令牌。”
裴十柒接过令牌细细查看,却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对,倒是薛骋,看了一眼就说道:“这是皇室中人才会用的令牌。”
“皇室?”裴十柒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该不会是你爹做的事吧?”
“不应该是他,如果是他的话,这件事早就无声无息的被处置乾净了,哪里还轮的著我们来这儿?”
“可皇室中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地既然是他买的,那地窖里的事是否也与那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