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忆甜(2/2)
梁国公就穿著一身甲,立在国公府门前,丝毫不怕人言,问道:“弟妹又寻上门来,所为何事?”
裴十柒淡淡一笑:“上一次婶娘的要求被我们拒绝了,这一次闹上门来又意欲何为?有什么咱们进去说,在门前哭著嚷著算怎么回事。”
杜氏瞧见裴十柒那一张笑顏,就气的心里发抖。
同样都是裴家的丫头,凭什么她裴十柒被放在全家心窝里,她的女儿裴十芳就不受重视?
“十柒上一次还要杀了你姐姐,今儿倒是愿意给我们母女留一副笑脸,婶娘我可真是感激不尽。”
裴十柒腰板挺直,倒是一点也不怕她这点子嘴皮子伎俩。
毕竟杜氏也就只有这点能耐了。
“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婶娘,您作为长辈,在国公府门前攀咬旁人毁人名声,难不成您想上牢里坐坐?”
一见著裴十柒,裴十芳就恨的牙根痒痒。
“母亲好歹是你的长辈,堂妹又何必疾言厉色,还要將我母亲送官。”
杜氏也说:“十柒啊,你是我看著长大的,你怎么变成了如今这样?明明小时候你天真可爱,现在却成了这样!血脉之情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算吗!”
“婶娘言重了,比起你这十几年了我们国公府千两银钱,比起你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我说这些只是你这些年所作所为的其中之一罢了,有什么嘴脸自称长辈!”
杜氏脸色一僵,看向裴十柒的眼神十分恶毒。
可即便心里再想活剥了裴十柒,杜氏也依旧拿出一副好面孔来,哀嚎一声,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泪如泉涌。
“十柒你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被娇养出来的姑娘家哪里知晓成日与柴米油盐打交道的苦?这些年我与你堂姐吃喝穿戴都是银钱,你叫我们怎么办!况且你叔叔走时还给我们留了一堆的身后债,我们也只得偿还!”
裴昭行厉声道:“得了吧你,二叔的债父亲早就还清了,你们母女过惯了奢侈日子,如今败光了父亲给你们的银钱,就想著把钱光的事推到二叔身上去,你们可真是厉害的很!”
裴昭肆也说道:“父亲给二叔还债的字据还在,借证也都收了回来,婶娘说那些银钱都给二叔还了身后债,那请把借证拿出来,我们看见了借条便知婶娘这些年过的確实不易。”
杜氏哪里有什么借条,瞧著裴昭肆一直盯著自己,她乾脆一哭二闹起来,双掌拍地嚎啕大哭。
裴十柒说道:“各位也都看见了,我这位婶娘当初执意要分家,分出去后又全靠我父亲供养。二叔与父亲一父同脉,本也应该对二叔的家人多多照看,但她屡屡做下错事,国公府万万不能容忍,这才逼的她带著女儿国公府门前號丧!方才说什么二叔欠了钱,可怜二叔下了九泉都安生不得,让她这个无知妇人拿出来编排!”
旁边路人也跟著说道:“谁不知这杜氏是什么面孔?当初她嫁进裴家的时候就有人说裴家两兄弟的情分会断送在她身上,眼看著她家官人都没这么多年了,她却还不肯消停。”
杜氏忍无可忍,攥著拳头道:“你们只知道帮位高权重之人说话,哪里有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的!”
那人笑道:“哎呦,可別说你们是孤儿寡母!我可不知哪家孤儿寡母有国公府买下的宅邸住著,有国公府送的僕人伺候著,还能月月在国公府领银两討要东西,什么摆件首饰吃食穿戴,只要国公府有的,你们什么也不差,谁家孤儿寡母过的这般舒坦?”
裴十芳想到方才杜氏说谎被拆穿,现在也不敢拿她父亲欠钱当藉口了,只能说:“我与母亲今日便是来认错的,可伯父上一次说不再与我们母女往来,我们实在惶恐,这才在门前跪下,渴求伯父原谅。”
裴昭行直接了当道:“不原谅!討要东西也就罢了,我们谁也没说你们一句不是,可你们却蛇蝎心肠想害我妹妹,想得美!这次原谅了你们,下一次遭殃的还不知是谁。”
这话一出,眾人交头接耳,看向裴十芳的目光也复杂很多。
终於,梁国公发话了。
“你父亲是我的庶弟,可你们摸著良心说,我这些年待你们母女如何?”
她们哪敢说不好?只能流著泪点头。
“国公爷待我们母女极好,可是…”
杜氏这可是还未说完,梁国公便打断了她的话:“吃也好,穿也罢,住处我都替你们安排妥当,僕人的月例也都是国公府发放,既然明说分家,你们又为何占国公府的便宜?真当我征战沙场,是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傻汉子不成!”
“我们没了活路,若是没有您想帮,我就要带著女儿去投江了啊!”
梁国公冷冷一笑:“瞧瞧,一句投江便能换来下半辈子的富贵,十柒你学会没有?”
裴十柒回答说:“女儿学不会,这等没骨头的人,只怕会误人子弟。”
“罢了,进来吧。”说够了数落她们的话,梁国公最终还是心软了,同杜氏说:“若十芳不是我的亲侄女,我已经將你们轰出去了。”
看梁国公这样做,虽然毒舌一些,却还是原谅了这对爱占便宜还居心不良的母女,眾人有的欣赏梁国公的所作所为,有的则认为梁国公心肠太软,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如今梁国公同意她们母女二人进门,杜氏和裴十芳却有著害怕。
她们哪知里头是不是鸿门宴?
看出了她们的为难,裴昭肆说道:“这么多人在外头瞧著,你们害怕在里头能出什么事不成?这些年你们来往国公府如自家一般,何时也没见过这般畏畏缩缩的样子。”
裴十芳不愿意忍受奚落,第一个站起身来,又把杜氏扯了起来,母女二人相依相扶,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大门。
梁国公走在前头说:“我才从京郊回来,这身行头还未来得及脱下,你们便杀上门来,看来真是耳聪目明,可怜我二弟死得惨,若知道自己的夫人是个会算命的神仙,他也不能死在海中,尸骨不归。”
一股凉意瞬间从杜氏后脊穿过,她惊愕的抬起头来,不敢隨意吭声。
见她不说话,梁国公又说道:“我拨给你们院內的下人,哪个和国公府的沾亲带故,哪个和国公府的认了兄弟,我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