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令月(2/2)
言下之意,白棋优才是共识。
陆沉渊皱眉细看,心算片刻,镇定下来,不会错,就是阿尔法狗来,也是黑棋优!
黑棋明面艰险,暗藏杀招,你看不出来罢了。
陆沉渊微微一笑,也不解释,拈起黑子落于右下角。
“倒也有些章法……”
李令月看他不是乱下,来了兴致,拿起一枚跟着下。
如此你一子我一子,下了十几手,陆沉渊放松下来,这女人最多业余五段,李令月脸色渐渐变了,眉头轻皱,举棋不定,偶尔抬头看看陆沉渊,面露新奇,很快,棋盘上黑子便声势浩大,白子被杀的七零八落。
大约一个时辰后,李令月投子认负。
她的表情很是古怪,奇道:“你的棋,跟谁学的?”
阿尔法狗……
陆沉渊心中转念,当然不会实说,笑了笑,忽地故意拖长语调:“朕少时——“
李令月凤目骤凝,满头青丝无风自动,周遭剑气纵横:“放肆!“
陆沉渊不为所动,眼看棋盘,二指捏起一枚棋子:“‘朕少时为公子,频遭敌阵,义旗之始,乃平寇乱。执金鼓必有指挥,观其阵即知强弱。以吾弱对其强,以吾强对其弱,敌犯吾弱,追奔不逾百数十步,吾击其弱,必突过其阵,自背而返击之,无不大溃。多用此致胜,朕思得其理深也。’”
他抬眸迎上李令月渐变的脸色,“此乃太宗所言兵阵至理,与棋道书法殊途同归,卑职仰慕太宗久矣,故此潜心研习——不知殿下方才,以为卑职要说些什么?“
“……”
李令月剑指僵在半空,耳朵尖渐渐发红。
她倏地收指,广袖翻飞间剑气尽敛,故作镇定道:“学的不错……”
说完,伸手胡乱拨弄案上残棋,将星罗棋布的黑白子搅作一团。
陆沉渊笑吟吟看她表情变化,难怪能迷得那么多人神魂颠倒,确实人间绝色。
李令月让他看的耳朵更红了,没好气道:“看什么!转过去!”
不看就不看……
陆沉渊轻咳一声,转过头。
李令月略微平复心情,也不看棋盘了,越看越觉得怪,转过话题,正色道:“你为什么打伤许鹤?难道不怕武攸暨找你麻烦?不怕武家找你麻烦?”
陆沉渊背对着她,沉声开口:“公主殿下不保我,我只能自保,不然以后每天遍体鳞伤,还怎么演戏,替公主挡住那些无聊的人?再过些时日,公主忘了我这号小人物,我也是死无葬身之地!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李令月皱眉,分辩道:“本宫已派人等在门前,也给你送过药,他们不敢杀你。”
“但是敢打……”
陆沉渊转过身,满眼真挚,双目含情:“卑职不怕遍体鳞伤,也不惧流言蜚语,但我不想成为一个弃子,我希望永远做殿下的挡箭牌,直到挡不住为止……”
“你!”
李令月听出了言外之意,眉头紧皱:“你不要痴心妄想!”
“什么痴心妄想?”
陆沉渊面露茫然,不解道:“殿下,我是内卫值守啊,守护寝殿,为殿下挡箭,这不是应该的吗?您……”
“住嘴!”
李令月愈发恼火,瞪着陆沉渊:“敢在本宫面前装傻!好大胆子!”
“那我不装了。”
陆沉渊说变就变,从善如流:“其实真实原因是,驸马都尉色厉内荏,不敢对我怎么样,武家也是如此,既然这样,不打白不打……总不能只挨打吧。”
陆沉渊轻笑,神色放松,好像真不拿这些麻烦当回事。也不拿她的怒火当回事。
李令月让他的态度变化搞懵了。
你说你要永远当我的挡箭牌,我当然不乐意。你是什么人?本宫是什么人?
但你要说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我……也不得劲儿!
李令月道:“为什么?”
陆沉渊笑道:“世人皆知,公主殿下是武皇掌上明珠,武皇爱您胜过一切,哪怕她知道卑职九成九是假面首,也不会同意任何人夺您所爱,这就是我胆气所在。武家人但凡有个有点见识的,都不会同意武攸暨对我下杀手,继而触怒您,触怒武皇,武攸暨本身的力量又有限,所以,为什么不还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