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江湖洪图(1/2)
第111章 江湖洪图
“谈判.”
沈戎嗤笑一声:“这还有什么好谈的,又能有多少东西能拿到台面上来谈?”
“谁说不是呢?”
周泥咧嘴一笑:“要我说啊,这场谈判无外乎也就是走个过场,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谈不拢。谈不拢那就打呗,不过这样一来,这件事就算当面锣对面鼓,彻底拉开架势了。”
“有这个必要吗?”
在沈戎看来,这场所谓的谈判,完全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体面人办事,自然要讲究一个先礼后兵嘛。”
周泥嘿嘿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两座大镇,又不可能真的分出生死,最多分个胜负。等到八主之争的时候,大家说不定还要站到一个队里。现在把矛盾抬到面上来,把火泄出来,大家顺道分个主次,以后真联手了,下面的倮虫们也能好接受一点,方便做事。”
“他们还需要在乎倮虫的想法?”
周泥煞有其事道:“那肯定了,毕竟这气数还得从他们身上来。要是不提前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到时候突然间被世代仇敌骑在头上,以神道的手段,绝对会抓住机会趁虚而入,狠狠刮走一大票人。”
沈戎问道:“照你这么说,这是还没开打,就在给彼此留一分转圜的余地了?”
“有这么一层意思,不过我感觉这里面可能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周泥呷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道:“他们还想借此告诉内环的大人们,咱们这儿有场好戏马上就要开锣了,邀请他们入座观看,要是有人打算押注,那就更好了。”
沈戎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周泥说的确实还真有几分道理。
“没看出来,周老板,你对这些事情见解还挺深啊。”沈戎打趣道。
“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周泥谦虚道:“您也知道,我这个地方来往的都是些糙汉子,大家凑到一堆,没事就要掰扯两句镇上的大事,听的多了,自然也就记住了。不过归根结底都是些猜测,您就当听乐子,别当真。”
沈戎继续问道:“我们五仙镇谁做代表去开会?”
周泥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的了。不过这也不难猜,要么是满爷,要么是镇公助理胡诌,要么是内调科科长郑藏义,除了这三个人以外,其他人都不够格。”
“郑藏义”
沈戎心头默念这个名字,他虽然没见过对方,但是昨天在镇外车站被自己打了一耳光的秦政,就是对方的得力下属。
“自己跟他们内调科的人,还真是天生犯冲啊。”
就在两人说话间,门帘忽然被人撩开。
来人身旁并没有伙计领路,显然也是澡堂的熟客之一。
“我还说是谁,原来是张老板啊,您可是有段时间没来了。”
周泥看清对方相貌,连忙起身招呼:“先过来喝上两盅?”
来人沈戎也认识,赫然正是盛和赌场的老板,张定波。
“这大白天的,周老板这就把酒喝上了,真是好兴致啊。”
张定波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身上皮肉白皙松散,跟周泥打了个照面后,目光看向沈戎,拱手抱拳。
“好久不见了,沈长官。”
沈戎打量了对方两眼,笑道:“是啊,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儿碰面了。张老板近来生意可好?”
“您这可问到我的伤心事了”
张定波一边叹气,一边迈步走了过来。
三人围着一张矮茶几坐定。
周泥为他添上酒杯,满上酒水。张定波两指扣桌,连声道谢。
“现在的生意是真不好做。像我这种开赌场的,从倮虫客人身上赚钱毕竟有限,大头还得是从命途中人身上来。”
张定波叹气道:“可是这一次的八主之争不比往次,明明时间还早,就已经有一种风声鹤唳的感觉了,大家都变得小心谨慎,不愿拿钱来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啊,我也得关门大吉了。”
“您就别诉苦了,沈爷跟咱们一样,都是走的人道命途,你们蓝家门的生意瞒得了外人,还能瞒的住咱们自己人?”
比起沈戎,周泥对待张定波的态度就要随意许多,开口调侃道。
“现在可能是要受到一些影响,可这也是暂时的。等到临近开打的时候,你们盛和赌场的生意保准一飞冲天,一路长虹。到时候您恐怕数钱都数不过来了。”
周泥这话说倒也不错。
现在盛和赌场现在的生意是不好,可等熬到八主之争开始,形势可就不一样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届时内环肯定会派发大量的资源下来,无论是坐镇本地的,还是外派执行任务的命途中人,手上肯定都攥着大量的气数。
手上宽裕了,心也就浮躁了。
有的人觉得自己熬不过这一劫,大概率会战死他道,一去无回,那就可能选择到赌场一掷千金,在死之前好好过一把瘾。
死在沈戎手上獾家弟马詹战,就是这种人。
当然,也有人不是过了过瘾,而是想在赌桌上多赚点家当,好给自己增添几分活下来的希望。
无论是那种心态,对于盛和赌场而言,那都是梦寐以求的豪客。
盛世安康,注重衣食住行。
乱世兵凶,追求吃喝嫖赌。
“周泥,丑话说在前头啊,你就算再怎么捧我这双臭脚,我也不可能多给你一分澡费!”
张定波笑骂一声,“沈长官你别听这小子胡咧咧,蓝家门的子弟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过街老鼠,上哪儿都得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真要是一路长虹了,下场恐怕就跟长春会‘丰’字那群人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张定波脸上流露出一抹凄然。
“蓝家门赚气数炼命数,个中关隘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赢’字。但是这个字的尺度又极难拿捏,怎么赢,赢多少,都要小心斟酌。”
张定波举杯一饮而尽,吐出一口酒气,这才继续开口。
“一位赌客上桌,在还没下注之前,我就得想办法看出对方的来头和底细。就拿咱们眼下所在的东北道来说,我得知道对方是哪家的弟马,堂口的仙家又是来自哪座山头,祖上有没有进了庙的大仙家,身边有没有起了势的贵亲戚,林林总总,不胜枚举,光是用嘴说,我都嫌累的慌。”
“可没有办法啊,我要是不小心注意,就把握不好‘赢’的尺度。”
张定波叹息道:“赢的多了,怕对方的靠山来找茬。输的多了,又怕自己承受不起。所以蓝家门表面上看起来是八方来财,财如流水,可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人道命途,果然没有哪条行当是容易的。”
沈戎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举杯相邀,朗声道:“来,我敬两位老板一杯。”
“请!”
三人东拉西扯,一瓶酒很快便尽数下肚。
周泥见大家兴致不减,连忙起身去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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