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羊膜【感谢盟主荆棘谷的鱼人】(2/2)
“先別发火--我跟你说说,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吧?”
望见数学家没有反驳,连带著胸膛里总共四只眼睛、一起冷冷望著自己;李查克便继续说了下去:
“前面在大排档的时候,我没说真话:”
“我当时说因为尸检报告还没出来,所以挟持了那个法医吧?其实--我在停尸房外头碰到他的时候,他正好要去交尸检报告...”
“虽然当时法医很害怕,但还是提了一嘴:女性受害者的情况有点奇怪。”
李查克手指按住前额,开始背诵尸检报告上的內容:
“[受检者手腕背侧至掌侧区域可见明显皮肤破裂痕跡,破裂口呈不规则圆形。]”
“[同时未见典型撕裂痕跡或锐器创伤,未观察到明显灼伤特徵或烧蚀边缘,亦无骨性损伤。]”
“[周边区域未发现正常炎症反应徵象如红肿、脓液形成等。]”
“这个手腕伤口很奇怪吧?没有典型外伤,也没有內源性病变痕跡...听起来像什么?像器质性迷狂。”
他抬起手腕,朝数学家摆了摆、好像卖弄不存在的手錶:
“反正我的猜测是:要么你,也就是[客户]、在死前突然出现了迷狂--你和约翰·竇死在一起,肯定遇到过兜兜;那这个可能性也不小。”
“要么...其实是科里头让我们追了半天的[包裹],是那玩意儿导致的。”
“[包裹]其实藏在你的身体里,宿主死后就自动离开了:这种可能性也有吧?毕竟,我也不知道[包裹]究竟是个什么性质。”
“这么重要的[包裹]、是某种带有意识的寄生生物体,好像也说得通。”
“本来我还想好好看看你跟约翰的尸体是怎么回事、確认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只是在停尸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也是参与者:兜兜没给我这个机会。”
李查克轻轻把两只手腕搭在一起,用来替代拍掌:
“把尸检情况、跟博士身上发生的怪事联繫起来...”
“这两种猜想,可能性都很大:但是要真正验证,就只能伤害一下博士了。”
“他真的很...不对劲:博士反常的地方太多了,不只是呕吐那些、还有行为和动机上的。”
“我跟你受过训练,有一定的医学知识再正常也不过:可是博士在录像厅的时候,连核磁成像都看得懂了。”
“我那时候就觉得他有问题;而且还不止这些。”
“在停尸房恰到好处的切入时机;周期性展现的强烈好奇心、甚至盖过了自己的安全考量;非数学专业的话题上又能那么活跃...甚至还是个网络推进分子的拥躉,对我还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当然,有可能博士的性格就是这么古怪--面对生死重压,谁都很难保持平稳;人变形也很正常。但是来来回回,行动都无法保持在一个大概的方向上;我只能判断他的心理受到某种影响。”
“夺舍?思维控制?催眠暗示?当时我不知道。后来看到呕吐,我才感觉出来:应该是一种寄生。”
“无论是[包裹]还是你的迷狂,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东西在他身上--”
李查克抬起胳膊,露出腰间的枪套:
“要么我把他打到休克...宿主遭到重创或者失去意识之后,[包裹]可能会从手腕或者什么奇怪的部位里跑出来;要么,这其实是你迷狂的影响。”
“我一开始打的就是膝盖;没有反应之后才换成肺部--前面他吐出来的,有大一部分是肺。我没想要杀他。”
“两个人跟兜兜呆过之后都变成残疾,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大不了我再想办法帮他动个手术,不行就跟我作伴了,一起当天残地缺。”
“我来回观察了他的手腕、还有肢体其他部位,一直都没有產生变化:那我只能猜是你的迷狂了。”
“毕竟按照博士对我表现出的攻击性--就算开口问,也不会好好说吧;我甚至怀疑他都不知情,不知道自己正受到影响。”
他搓搓眼睛,话里带著期待、更多的则是疲惫:
“还算合理吗?”
...
“咋了?你要干什么?跟我解释这一连串--难道...你等著我夸你吗?”
数学家脸上浮出满是恶意的笑容。之前的忿怒並没有消失,而是转换了一种表现形態:
“被兜兜嚇坏了吧?刚刚一副掌控博士生死的样子,现在又炫耀自己想出来的推理:你想用这种方法获得安全感?获得掌握控制权的感觉?真好笑。”
李查克嘆出一口气。现在他已经彻底装满了疲惫: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想表明我的诚意。”
“就当是--价值展现吧:我想说我是有用的,我不想跟你战斗。”
“你不觉得...我们可以交换一下情报和信息,可以合作,甚至可以结成同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