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警局(2/2)
他忽然把头探出窗外:就算到了午夜,风依旧燥热。街道两旁的楼宇大多暗著灯,公交孤零零地在马路上行驶--前后都望不见车灯。
“应该没人在跟著我们。对吧...?你觉得呢?需要我一直盯著后面吗?”
兜兜张大嘴,拿手掌不住拍著、发出怪声:
“啊哇哇哇哇哇--没人追杀那多无聊?我还想试试那种马路追逐战来著。別看啦博士,再看你那破烂眼镜要飞出去了。”
数学家终於把脑袋缩了回来,不住用手搓动衬衣--他抖抖衣领、皱著眉往里面看:
“胸口真的好痒...痒好久了,怎么感觉我好像得湿疹了?”
兜兜看著数学家把他的衬衣扯来扯去:
“自治州的天气就这样,我好多同学都得过湿疹。而且人压力太大也会得湿疹--还是蕁麻疹来著?反正差不多这种东西。別问我喔,我没得过。”
“很正常啦,你又被冤枉又被追杀;正常来说会有天降奇遇、觉醒特异功能、或者至少突然跳出来个女生非要做你老婆;你得个湿疹也不错嘛,多多少少也算个安慰奖啦。”
数学家明显没有被这个让人瘙痒难耐的“安慰奖”打动:
“前面那衝进来的几个...特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走之前,兜兜还把那几具尸体都拖到了外头的走廊上、好方便后面赶来的刑警收拾:
“喔!说到这个!”
“你麻烦大了,博士;喊什么[企业执法]这种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只有在《机械战警》里,看人家底特律把执法工作外包出去给私人公司了;交趾自治州可不搞这套。”
“博士,之前是我错怪你啦--我有一会儿还以为你是妄想症或者人格分裂之类的,把人杀了还不知道呢。”
“现在看看,竟然真的有人来追杀你誒...而且不是什么地痞流氓之类的简单货色,一个个打扮得跟专业人士一样。”
数学家低著头,纸箱却嘎吱嘎吱地响:
“对了...现在我们还是去你说的那个广播电台吗?”
数学家感觉自己浸泡在这混沌之中,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他本想要离兜兜远些,越远越好;可脱离开这个...傢伙,他也没有头绪下一步该怎么做。
兜兜侧过头,眼神好像正望著一个流鼻涕的傻小孩儿:
“当然不去了呀!”
“本来我们去放广播,也就是...喔,引蛇出洞来著。”
“前面那几个死人,不是嘴里嚷嚷什么企业执法嘛;而且还先扔了个催泪瓦斯弹:看来这点上你说得对,什么大企业之类的都想来抓你;可能还是想活捉你。”
“只不过他们一下子都被我宰了、就算我们去广播电台大喊大叫,大企业也不会马上就隨便派人继续追杀咯。人家又不傻,现在都知道有我这么个厉害人物在保你了,才不会继续派人来送死嘞。”
“所以没有做好准备的话,应该不会再来找茬了--但是估计今晚也来不及做多少准备;所以现在再想用电台这招估计是行不通咯。”
“麻烦,真是很麻烦:光光是只有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杀哪些人呀。”
“所以说--我们现在直接去警局。”
听到这两个字,数学家猛地抬起头来:
“啊?去报警?去自首?然后让警方把我们保护起来?”
听到这话,兜兜惊得咧开嘴来、眼睛都瞪大了:
“神经病啊!怎么可能--喔,到了到了。”
逐渐停下的公交车右前方,是整条街唯二仍旧闪著明光的建筑--在芒街市警局的斜对面,是芒街市医院。还有救护车呜呜嘟嘟地开过,把病人送进急诊科室里。
公交车到站了:从后视镜里,可以看见司机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嘀嘀咕咕的两人。
数学家还想说些什么--
兜兜的手並不大,但带著液压钳似的挤压感、箍紧了数学家的前臂;一把將他拽出了车。有一小段路,数学家感觉自己的两脚都已经离了地、只能用另一边手和腋窝,把纸箱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