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说的龙雀就是这个?(2/2)
旁边的百姓见到这马夫居然敢跟侯思止顶嘴,一个个面露惶恐,都不敢多看,往旁边当做无事人走了。
酒肆里的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侯思止在这白吃白喝,他愣是没敢收取半分钱財,好不容易才把这煞星送走,结果在门口差点撞上这马车跟人吵起来了。
你说这马夫也是个不长眼的,这侯思止乃是长安城中赫赫有名的酷吏,谁敢招惹?
別把你家主人牵扯到其中,那便是糟了。
最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想这侯思止在他酒肆门口闹出什么事情出来,不然他这酒肆还开不开了。
不过让他劝架他是方方不敢的,只得缩著头假装算帐。
侯思止摩著腰间的鱼符,忽然压低声音,狞笑起来。
“真是不识好歹,你可知前日这崇仁坊的张参军,也是这般狂悖,结果今日却是在牢狱中苦苦哀求本官给他个痛快,”
不等这马夫皱眉,侯思止又忽然抬起头来,三角眼冷冷的扫视周围眾人,眾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侯思止嘴角勾起一丝不屑,打了个酒隔,酒气混著胡麻油味喷涌,渐渐上头的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微的麻木之感和內心不断膨胀的权力欲望,让他更加猖狂起来。
他忽然一指面前的马车,厉声道。
“某观此车,规制远超常制,其行而过,辙印沉深,辙痕凝重,车內必藏违禁之物无疑。“
他的话音落下,身后的皂隶们纷纷將马车围住,手持棍棒,怒目圆瞪。
旁边的眾多百姓们面面相,虽然明知道侯思止这是栽赃陷害,但却没有一个敢哎声的。
自铜製实施以来,这些酷吏便儼然成了朝廷的豺狼虎豹,別说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就是那些官员也是不敢有丝毫招惹。
酒肆內的掌柜更是几乎把头低到柜檯下面,他可招惹不起这些酷吏。
马夫气的浑身发抖。
身为公主府的马夫,哪怕是一介白身,走到哪里也没有人敢这般对待他的。
何况,今日他后面的马车上还坐著杨家令和公主殿下。
便在此时。
车帘掀开。
杨易缓缓走了下来。
他嘴角含笑,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加上刚刚在车里听到的只言片语,对场上的情况已经有了大概了解。
那马夫连忙行礼。
“见过杨家令。”
杨易微微頜首,隨即朝那侯思止道。
“你是什么官职,有何权力隨意羈押马车?”
侯思止没听清那马夫的话,警了一眼这小白脸,冷笑一声。
“某是朝散大夫、左台侍御史,天后娘娘亲自委任的铜使侯思止。”
“本官奉天后之名,领监察弹劾、狱推案之责,为陛下、天后娘娘肃清朝堂,整饰纲纪,本官现在怀疑你这马车有问题,又如何不能將你带回去审查?”
杨易微微頜首。
“原来是铜使..:::
他心里有些嘀咕。
武皇后的铜製还是催生了这些魅。
本质上不过是一群鹰犬罢了,不过因为掌握了权力,就滋生了放纵的欲望。
见到杨易不说话,侯思止以为他被嚇住了。
事实上,他也没有丝毫感觉意外。
自从铜製度颁布以来,莫说是一些小小的参军、县丞,便是刺史、亲王也有牵扯到告密事件中最后查出个谋反,落得个灭族下场的不在少数。
眼前这个年轻的小白脸无非也是个紈子弟罢了,难道还有胆子招惹他?
他嘴角泛起一丝得意。
这小白脸看起来颇为富贵,说不定能从其身上敲诈出不少油水。
到时候免不得要上下都打点一些。
他从一个市並之中卖饼的泼皮,成为如今的侯御史,可不是光靠诬告和狠辣的手段。
侯思止正要挥手让手下的皂隶將这马车带回去,不远处忽然一阵喧闹声。
“让开!”
一个身著緋红色官服的中年男人面色有些慌乱的小跑进来,身边跟著一些红色、绿色官袍的官员,以及大片身著的圆领皂袍的武侯,还有一队披坚执锐的金吾卫。
雍州府司马张朔心里慌得一批。
长安城內的治安一般由金吾卫、街使、武侯三部分组成负责。
三个部门之间相互协作,相互制衡。
而雍州府作为长安的最高行政机构,当然也要对长安的治安负责。
他们这些雍州府的官员不需要参与到专门的巡逻中,但是需要统筹协调雍州府內的各种资源,包括人力、物力等,支持和配合巡逻工作的开展。
平日里他们这些官员也会协助长史制定治安措施,组织人员进行巡逻,处理一些日常的治安事务和纠纷。
今日便是他亲自带著金吾卫士兵、左右街使、武侯,还有雍州府的一些官员如参军之类,在城中巡查。
他其实老早就看到了侯思止,以他的品秩级別自然是无惧侯思止,不过侯思止这类酷吏属於豺狼、鬃狗之流,寻常官员根本不想要招惹,也不想扯上关係,
他也不会例外。
张朔本打算直接离开,结果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杨易从马车上下来,差点把他嚇的从马车上摔下来。
侯思止乃是靠告密与诬陷上位的市井之徒,当然不认识这位天后娘娘面前的宠臣,镇国太平公主殿下的未来夫君,但是他认识啊。
要是真让侯思止把杨易带走,那他也完子了。
旁边的百姓被隨行的武侯和金吾卫士兵请到两边。
那些跟著过来的官员们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能够让这位雍州府司马如此惊慌失措的事情可是没多少。
侯思止见到张朔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也是一愣,酒醒了三分。
他心里也是有些纳闷。
这位雍州府的司马跟他八竿子打不著,平日里也是进水不犯河水,今日怎么忽然过来?
不过他也不怕张朔,哪怕张朔比他的官职要高。
这些日子被他搞下去的官员也不乏高官勛贵。
但是这位雍州司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侯思止面露微笑,拱了拱手。
“张司马,你......
”
他话音未落,张朔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啪。
侯思止被打的眼冒金星,一个翅超差点摔倒,身后的皂隶们將他扶住。
侯思止脑袋嗡作响,他有些然的摸著高高肿起的脸,心里的愤怒蹭的窜起,犹如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
这张朔踏马的搞什么鬼?
还没等他张嘴骂出声,便见那张朔立刻朝那小白脸恭敬一礼。
“下官见过魏国公。”
魏国公?
侯思止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哪个魏国公?
旁边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反应过来,惊呼起来。
“是杨家令。”
杨家令?
这个熟悉的称呼入耳。
侯思止顿时一个激灵,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尾椎骨直直衝上天灵盖。
居然是那位杨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