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资產阶级残余的囈语(1/2)
进门的那间客厅非常宏大,他一个人走进去显得十分空旷。
屋顶有两层楼房那么高,抬起头来,要不是当中悬掛著那盏像一大串葡萄似的大吊灯把客厅照得雪亮,差点看不清星顶上的凸出的荷图案。
衬托著沙发茶几都显得比別处矮小。
一位美丽的女士穿著墨绿丝绒旗袍优雅地站在钢琴旁边,远远望著壁炉上一只周朝的绿锈小铜鼎,为大家唱著《何日君再来》:
“好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別后,何日君再来……”
南头是两扇褐色的折门,赵千里走过去拉开,轻轻向两边一推,便自动地摺叠起来,现出宽阔的门来,里面是个大餐厅。
大餐厅东面有一扇玻璃雕门,里面一片绿光闪闪,好像是天蓝色的海水在荡漾,水里还有鱼在游动。
推开会议室的两扇镶嵌著玻璃的褐色雕门,一步踏进聊天室就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话:
“想给自己买辆小轿车?啥牌子?独国的贝克不错,又大气又稳重,但是价钱不含糊,怕要两三个亿;
要是节省一点,那么因国的奥斯汀也不错,几千万就差不多了,就是有点寒磣。
我觉得最合適是米国的雪佛莱,不大不小,样子也不错,虽说是属於二等品牌,但坐出去也不算寒磣。”
冯文广这个大喇叭又在发声音,这几年赵千里没在沪海,很久没见这个暴发户现眼了。
作为已经完成公私合营的前钱庄老板,现在感觉钱多得用不完。
按照“四马分肥”的政策,国家和员工帮他赚钱,再分5%给董事、经理之类,每年躺著都能分到20%的红利,这可是纯到手的財富。
要不了几年家里的黄金都快放不下,看来要存在滇池路74號大楼底下的“远东第一金库”了。
徐老先生还没到,赵千里和各位面熟目生的商界同仁打了声招呼,毕竟已经几年没有踏足这个俱乐部,想多听听时事,熟悉一下现在沪海的社会环境。
看见四面墙壁是天蓝色的波纹图案,其中还绘了好几条热带鱼,靠门口左边角落那边放著一盏落地立灯,反射出屋子里一片水漾的绿光。
他想怪不得在外边看起来里面是水里鱼在游动。
隨手在门边铺著白布的长桌上拿起一杯红酒,摇了摇,凑近杯口闻了闻味道。有点果香味,就是说不上来是什么水果。
刚去香江时自费上过礼仪培训课,说拿红酒要四根手指托酒底,用手温度加热红酒释放香气,三个手指捏住杯柄的都是土包子。
结果没几天,刚登基的因国老板娘开宴会。报纸上老板娘照片就是三个手指捏杯柄。
“布穀,布穀”墙上自鸣钟的小鸟又从巢里跳了出来,提醒大家现在是3点了。门开了,一个身穿白色咔嘰布制服的茶房老李推门进来。
“赵经理,你好,徐老先生请你去小聊天室见面。”
“好的,你先去忙,我这就来。”赵千里点头,笑著回应道。
小聊天室里人不多,一眼瞟去六七个中老年分散坐著聊天,有两个坐得近,有三四个坐得近。
米色的真皮沙发在灯光下反射著光亮,就像一块肥美丰硕的奶酪。
徐法第老先生坐在背朝窗的单人沙发上,他的头髮已经是白多黑少,毕竟年近七旬,不过看起来精神还是很好。
上身穿著淡褐色的锦缎马褂,上面还有水印般的兰图案,要斜著光线转到某个角度才能看见。
蓝色的裤子有点鼓鼓囊囊,脚上蹬的是皮鞋,毕竟年岁不饶人,老年人在冬天尤其要注意保暖。
“小赵啊,辛苦你了,大老远从香江奔波过来。”徐法第看著赵千里笑著,指了指旁边的空沙发说:“来,这里坐。”
“徐翁,我是您一手培养的,您说这话就是狠狠打我的脸,是我平时工作上没有招呼好啊。”赵千里弯著腰,笑眯眯地对著徐法第说道。
龙达机器厂老板万桂林插话道:“小赵,不是说从前年开始沪海、田津和香江不通航了吗,你是怎么过来的?”
“万老板,香江海关一边允许双方人员凭证件正常往来,又在海关针对进出大陆的人员,进行了严格的检查措施,动用探雷器来探测是否有携带黄金及武器出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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