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葫吞龙煞(1/2)
“咕咚…咕嚕嚕…”
黑葫在张仪騫騫怀中发出一连串沉闷的饱嗝,像是吞下了一整头烤全羊的醉汉。葫身不再滚烫,反而变得冰寒刺骨,表面那几道墨绿邪纹彻底被灰黑浸透,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蜿蜒盘踞在古朴的轩辕符纹之上,形成一种诡异而邪性的共生。葫肚皮上那烫金的“李”字,此刻也黯淡无光,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香灰。
那要命的尸毗咒黑气被吞了个乾净,张仪騫騫顿觉脑中那千万根冰针扎刺的剧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冰凉,仿佛全身力气都隨著那黑气被抽走了。他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坐在冰冷的河床胶泥里,大口喘著粗气,鼻腔里还残留著尸毗咒的腐臭和一丝…水银的甜腻。
“张木头!你没事吧?”林晴儿第一个扑过来,铜钱鞭都顾不上了,伸手就去探他额头,触手一片冰凉,“嘶!怎么跟冰窖里捞出来似的?”
“没事…撑…撑著了…”张仪騫騫摆摆手,声音嘶哑,眼睛却死死盯著怀里安静下来的黑葫。葫身那几道灰黑邪纹正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似乎在消化那恐怖的大餐。
“撑著了?我看你是被那老李家祖宗的门槛绊了个大马趴!”秦劲拄著半截刀鞘,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泥里跋涉过来,看著那扇终於停止震动、门缝处还残留著丝丝缕缕黑气的青铜巨门,心有余悸,“乖乖,这太宗皇帝镇的门,连门缝里吹出来的风都他娘的要人命!又是尸油又是黑咒的,比长安西市收夜香的粪车还埋汰!”
小十六也连滚带爬地凑过来,小脸还煞白著,但眼神却贼亮,他指著门缝:“门…门是不是开了点?刚那大爪子缩回去的地方,好像…好像有光?”
眾人循声望去。果然,那扇如山岳般沉重的青铜巨门,被內外相合的金光硬生生撑开了一条缝隙——比头髮丝宽不了多少!但正是这条微不可查的缝隙,却再没有阴寒尸气涌出,反而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光。
不是磷火,不是夜明珠,那光呈淡金色,温润平和,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涤盪神魂的庄严气息,与周遭浓重的水银寒毒、阴煞尸气格格不入。
“是…是佛光?”郑清梧抱著琵琶,有些不確定地低语,方才被衝击波震伤的臟腑还在隱隱作痛。
玉真公主拂尘轻摆,面色凝重如水银:“非是寻常佛光。此乃…大乘正觉之光,带著封印镇压之意。”她缓步上前,停在距离门缝丈许之地,不再靠近,“太宗皇帝以真龙血脉为锁,镇封邪祟,这门后,恐怕就是当年袁天罡所言的,九头蛇族沟通域外邪神的核心之地。这缕佛光…是锁芯的封印之力外泄。”
“锁芯漏光了?”小十六挠挠头,看看门缝,又看看张仪騫騫怀里安分的黑葫,“那张大哥的葫芦刚吞了门缝里喷出来的『门钉』(指尸毗咒),算不算帮曾祖父修门了?”
这个比喻让秦劲噗嗤乐了:“修门?我看是拆门!那葫芦吞起东西来跟俺们乡下秋收时的脱粒机似的,管你穀子稗子全往里塞!下回再有这『门钉』,让它多吃点,说不定门就彻底敞开了!”
“胡闹!”玉真公主轻斥一声,目光却紧紧锁住那条门缝,“此门若开,祸福难料。那缕佛光虽是封印,亦是警示。”她转向张仪騫騫,“张仪騫騫,你感觉如何?那尸毗咒非同小可,黑葫吞噬后可有异样?”
张仪騫騫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手臂经脉的冰麻感:“葫很沉…也很冷。里面的东西…好像在打架。”他勉强抬起手,指尖抚过葫身一道凝固的灰黑纹路,触手冰凉滑腻,竟有一丝诡异的弹性。
就在这时,小十六像是发现了什么,指著门缝下方靠近河床的位置:“咦?那是什么?像块…石碑?”
眾人定睛细看。在门缝透出的淡金佛光照耀下,靠近河床淤泥的门槛內侧,果然半埋著一块尺许见方的黑色石板,表面光滑如镜,隱约有字跡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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