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八方风雨进长安(1/2)
卯时六刻,醴泉坊的晨雾像层薄纱,裹著股刺鼻的硫磺味。张仪騫蹲在青砖缝前,一脸好奇又警惕,两指小心翼翼地捻起撮焦土,鼻子使劲一嗅,扭头冲旁边的秦劲喊道:“老秦你闻闻,这火药味不对啊,里头铁定掺了巫医的赤硝!”他这一喊,腰间的黑葫像是被唤醒了似的,“嗡嗡”震颤著喷出一串串火星,把昏暗的暗巷照得忽明忽暗,就跟鬼火似的,嚇得角落里的老鼠“吱吱”乱窜。
秦劲皱著眉头,一脸严肃,拎著横刀,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泛著冷光。他伸手挑开坊墙旁长得鬱鬱葱葱的藤蔓,好傢伙,二十枚刻著卢氏族徽的雷火弹整整齐齐地码在排水渠里,就像等著隨时被点燃的定时炸弹。秦劲眯著眼,刀尖轻轻戳破油纸包,暗红色的粉末簌簌地往下落,他不禁咋舌:“昨儿个五更天,金吾卫在永兴坊缴的火药怕只是个幌子。范阳卢氏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连吐蕃密宗的『血菩提』都掺和进来了,他们到底想搞什么鬼?”
正说著,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娇喝:“哎呦喂!”眾人抬头一瞧,原来是林晴儿像个灵活的小猴子似的,从坊楼上翻了下来。她手里的铜钱蟒缠卷著一张泛黄的营造图纸,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说道:“你们猜我在醴泉观阁楼发现什么?”她一边说著,一边迫不及待地抖开图纸,只见太史局硃批的“神龙二年封存”字样旁,赫然画著北斗七星的轨跡。
张仪騫的黑葫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脱手飞出,“嗖”的一下,葫口对准坊市西南角的一棵老槐树。张仪騫眼睛一亮,大声喊道:“快看那棵老槐——”隨著辩机残魂的佛光从黑葫中透出,树干里竟嵌著一个青铜罗盘,罗盘盘面的九宫格泛著靛蓝幽光,就像藏著无数秘密。张仪騫一拍大腿,说道:“《青囊奥语》里说这是袁天罡的『地脉定星盘』!看来范阳卢氏的阴谋跟这地脉有关,咱们得小心行事。”
三人小心翼翼地摸到槐树下,正巧撞见一个粟特商人鬼鬼祟祟地往树洞里塞鎏金圆球。那商人一身异域打扮,头戴尖顶毡帽,身著绣著奇异纹的长袍,眼神贼溜溜的。张仪騫可没客气,抬手甩出黑葫,“砰”的一声,黑葫结结实实地砸中对方后腰。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商人竟“嘭”的一下化作一个纸人,轻飘飘地飘落,残片上还画著九尾狐图腾。
林晴儿皱著眉头,一脸厌恶地说:“好个障眼法!”她手中的铜钱蟒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嗖”地一下窜出去,绞碎纸人,蛇信一卷,叼起半截未燃尽的符咒,“这是楼观道的『金蝉脱壳符』,范阳卢氏竟然跟道门败类勾结在一起,真是太可恶了!”
秦劲脸色一变,突然横刀架在张仪騫颈间,低声喝道:“別动!”张仪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嚇了一跳,刚要开口,就听见秦劲说道:“刀锋贴著少年耳廓划过,削断根近乎透明的天蚕丝,这『无影弦』能削金断玉,方才要是碰到,你的脑袋可就不保了!”张仪騫咽了咽口水,心里直发毛,小声嘀咕道:“这也太险了,范阳卢氏的手段真是越来越狠了。”
话还没说完,整棵槐树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怒了。刚才斩断的无影弦竟然触发了槐树里安置的机关,树皮“噼里啪啦”地皸裂开来,二十枚雷火弹顺著根系“咕嚕咕嚕”地滚入地下河道。张仪騫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完犊子!这是要炸穿长安地脉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把长安城夷为平地?”
“快看罗盘!”林晴儿大喊一声,甩出铜钱蟒缠住定星盘。青铜指针像是发了疯似的,疯转三周后,突然指向梨园方向,盘面浮现出吐蕃文字。林晴儿眯著眼,念道:“辰时三刻,九音灭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想用音律来搞破坏?”
张仪騫摸出天机骰,一脸紧张地往地上一掷,只见六面“危”字竟在空中神奇地拼出《春鶯囀》的音符。他气得跳脚,一把揪住秦劲的蹀躞带,说道:“好个五姓七望!明面上献《春鶯囀》贺寿,暗地里却要用音律杀人!老秦,你说这太宗朝传下的雅乐要是掺进次声波,那可怎么办?”
秦劲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握紧了手中的横刀,说道:“比安禄山的胡旋舞还致命。当年河西军剿灭吐蕃细作,他们用编钟改造的『震魂器』,能让三丈內的战马肝胆俱裂。要是让他们的阴谋得逞,长安城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这时,林晴儿突然指著坊墙阴影处,喊道:“那粟特人又要跑!”眾人定睛一看,只见二十匹骆驼驮著雕木箱,正慢悠悠地转过街角。领头的骆驼身上,驮著一个胸前绣著九尾狐刺青的人,那刺青在晨光下若隱若现,透著股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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