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狼家血咒(1/2)
“哎哟喂,杨县尉这红口白牙的,比西市说书先生还能编吶!”秦劲蹲在官银箱上剔牙,竹籤在银锭表面刮出刺耳声响,“昨儿个还说我家大侄子偷了孙婆子的裹脚布,今儿又编排车娘子诅咒长安城?您这脑仁怕是比那胡商卖的波斯蜜枣还甜!”
杨国忠的鼠须气得直抖,蹀躞带上的鎏金铃鐺叮噹作响:“放肆!本官手握靺鞨狼头火漆铁证...”话音未落,地窖顶棚突然簌簌落灰,三只血蝙蝠撞破蛛网俯衝而下,其中一只直扑他光溜溜的脑门。
张仪騫袖中弹出粒松子,精准击中蝙蝠:“杨明府当心!您这脑袋比夜明珠还亮,当心招邪祟!”
鬨笑声中,林晴儿的铜钱蟒突然绷直。二百零八枚开元通宝拼成的蛇头正对杨国忠官袍下摆——那里洇著滩可疑水渍,在月光下泛著尿骚味。
“您说的铁证——”少年抄起块青石砸向银锭,“可是这用大食雕刀刻的月牙纹?”碎石飞溅处露出细密凿痕,“《工部则例》写得明明白白,靺鞨火漆须用黑曜石刻印!”
顏真卿抚须轻笑,袖中《多宝塔碑》拓本无风自动:“杨县尉莫不是把《唐六典》当厕筹用了?”他展开捲轴念道,“贞观二十三年詔令,各道贡品印记须用本地石材——就像您这身蜀锦袍子,总不能用江南的蚕丝充数吧?”
李宓突然醉醺醺插话,酒葫芦里晃出琥珀色的火云烧:“要我说,杨明府这身行头值当五百贯!”葫芦嘴指向银箱,“您瞧这绿松石里掺的波斯琉璃粉,够在平康坊包三个胡姬跳柘枝舞了!”
围观的衙役们鬨笑出声。林晴儿趁势甩出铜钱蟒,二百零八枚开元通宝“叮噹”嵌进箱缝:“诸位请看!这银锭底下的狼头火漆,分明是拿靺鞨贡银模子拓的!”
杨国忠的禿脑门沁出油汗,突然扯著嗓子喊:“忠王府新纳的靺鞨孺人,跳的旋鼓舞还是车娘子教的!这诅咒铜板...”他举起青铜板的手直哆嗦,板面突然浮现血丝交织的狼首图案,“定是给靺鞨女婿备的大礼!”
地窖霎时寂静。张仪騫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三年前母亲为护他周全,自逐靺鞨族籍,如今竟成政斗筏子。后背狼图腾突然灼痛,辩机残魂在识海急诵《楞严经》,却压不住悟空妖血的躁动。
“《唐律疏议》卷廿二载——”顏真卿的声音像浸了冰,“诬告宗室姻亲者绞。杨县尉可知忠王新纳的孺人,是渤海郡王钦定的和亲人选?”
“某...某这是忧心社稷!”杨国忠的蹀躞带金鉤突然崩开,“车净尘可是靺鞨十八部总萨满之女!”
地窖外突然响起急促马蹄声,二十匹枣红马踏碎驛站青砖。韩安郡带著云阳衙役破门而入,玄色官袍下摆沾满泥浆。衙役们手持火把鱼贯而入,將密室照得亮如白昼。
“杨县尉好大威风!“韩安郡甩出本靺鞨文典籍:“睁眼瞧清楚!车氏狼图腾左耳缺角,这铜板上的可是完整的九牙圣狼——”眾人视线掠过青铜板,看到一个狰狞的带角狼头,“大海氏的族徽!”
林晴儿突然揪住张仪騫衣袖:“书呆子!你后背在渗血!”少年靛青外袍裂开,皮肤浮现诡异纹路——半幅车氏狼图腾正被九牙圣狼噬咬,每道血痕都似活物游走。
识海里悟空残魂嗤笑:“小子,你娘当年斩断大海氏圣狼左角,这血仇咒竟应在你身上!”
“啪!啪!啪!”
三声击掌从地窖口传来,鎏金步輦压碎满地青砖。寿王李瑁把玩玉貔貅轻笑:“好个《靺鞨风俗考》,顏县尉这是要改行当巫祝?”他腰间玉坠闪过幽蓝光芒,竟与青铜板上的九牙圣狼如出一辙。
杨国忠连滚带爬扑到步輦前:“殿下明鑑!此物牵涉忠王府与靺鞨萨满...”他諂笑著捧起青铜板,“臣恳请移交宗正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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