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顶著黑眼圈去上学(1/2)
子时的云阳,夜色如墨,万籟俱寂,唯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张仪騫屋內,烛火摇曳,豆大的火苗在微风中忽明忽暗,將少年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影影绰绰。此时,张仪騫左眼忽然泛起鎏金佛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辩机半魂执星月菩提,眉头紧皱,神色严肃地將蠢蠢欲动的悟空残念往膻中穴压去,口中念念有词:“泼猴,休得放肆!给我安分些!”
窗外,月光陡然被赤色妖气遮蔽,原本银白的月色瞬间变得诡异而阴森。悟空半魂化作虚影,大剌剌地翘腿坐在房樑上,一脸戏謔,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满不在乎地说道:“小禿驴,你忒无趣了些!整日里就知道念经,有啥意思?来来来,送你个新鲜玩意儿。”话音刚落,青玉案上凭空现出一个鎏金木鱼,鱼嘴衔著碧玉槌,那槌竟自动敲击起来,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辩机半魂困得眼皮直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在打瞌睡的小鸡。他的佛珠隨著木鱼声泛起阵阵涟漪,嘴里还在嘟囔著:“《楞严咒》……不可……不可睡去……”然而,话音渐弱,他的元神终究还是蜷在识海莲台上沉沉睡去。
“成了!”悟空残魂见辩机半魂睡去,得意地轻笑起来,指尖妖火燃起,照亮了木鱼底部暗纹。只见那槌柄缠著半透明筋络,正是焦获泽百年蟾蜍的腿筋。这蟾蜍腿筋离体七日仍会抽搐,恰好可替代敲击木鱼的沙弥,也不知这泼猴从哪儿寻来的这稀罕玩意儿。
寅时三刻,雄鸡尚未打鸣,夜色依旧深沉。张仪騫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著,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城隍庙飞檐。他睡眼惺忪,嘴里还嘟囔著:“谁呀,大半夜的……”悟空残魂操纵著他的左臂,指向天空,口中喊道:“看俺老孙摘星!”又凝聚出三昧真火,烧向蚂蚁窝。那火焰熊熊燃烧,瞬间將蚂蚁窝化为灰烬,蚂蚁们四处逃窜,乱成一团。
待东方既白,天边泛起鱼肚白,张仪騫眼底已泛青黑,哈欠打得一个接一个,泪光涟涟。他揉了揉眼睛,终於清醒过来,看著自己身处城隍庙飞檐,一脸茫然:“我咋在这儿?”
“孽障!”辩机半魂突然惊醒,此时晨钟已响,悠扬的钟声在空气中迴荡。他的佛珠急转如风车,神色焦急地说道:“你这泼猴,又害他彻夜未眠!”悟空残魂却早缩回丹田装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只留下木鱼还在“咚咚”作响。辩机半魂长嘆一声,结印施展佛法,八宝莲华自百会穴灌入张仪騫体內。张仪騫顿觉神清气爽,疲惫之感一扫而空。
晨读时分,云阳县学里,槐荫匝地,蝉鸣阵阵。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学生们正在诵读《孝经》,朗朗书声迴荡在校园里。韩夫子背著手,在教室里踱步,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张仪騫身上,惊得差点扶正不了幞头。
只见素日上房揭瓦的混世魔王张仪騫,今日竟將《孝经》註疏誊写得工整如馆阁体,一笔一划,规规矩矩。那字跡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端的是一手好字。廊下偷看的婢女们见了,纷纷窃窃私语。
“张小郎君今日莫不是被文曲星附体?这字写得比那教书先生还好!”一个婢女惊嘆道。
“就是就是,你瞧他这『请、安、叩、谢』说得比新妇还温婉,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另一个婢女捂嘴轻笑道。
唯有张仪騫的黄耳犬似乎嗅出了端倪,衝著主人狂吠不止,仿佛在提醒著什么。辩机半魂借少年之口轻叱道:“黄耳,不得无礼!”那犬竟似听懂佛偈,夹著尾巴乖乖缩回窝里,趴在地上,眼睛却还时不时地看向张仪騫,满是疑惑。
云阳县学的课堂上,蝉鸣愈发响亮,似乎在和学生们的诵读声一较高下。张仪騫支著下巴,困意阵阵袭来,脑袋一点一点的,宣纸上墨跡晕染成团,就像一幅抽象画。辩机半魂在识海里急得团团转,不停地催促道:“施主快醒!夫子要问对了!可別在这时候掉链子!”
韩夫子环视诸生,清了清嗓子,问道:“张生,且解『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若逢猛虎食亲,当捨身护耶?抑全躯避耶?”这问题一出,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同学们纷纷看向张仪騫,有的面露期待,有的则等著看他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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