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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此非战神在世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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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寻的机会极好,是那太原兵死战许久之后不曾登上去的时候,是那城头女真人也打得有些疲惫、死伤不少的时候此时此刻,敌军战力在衰,太原兵也是战得艰难,苏帅往前先登越想,许贯忠越是放心不少,苏帅善谋,谋事,谋人心———

只管是一旁的刘光世,脚步左右在动,一时看一眼城头,一时又不去看了,似也不敢看.—

便是真怕,怕两样,一样真是苏武个人安危,第二样,若真是苏武出得什么差错去,

牵一髮动全身,是战局之乱,更是那前程.—

又看了一眼城头的刘光世,便鬆一口气去,不去看了,这口气又顶起来了,顶不住了,又看一眼去,又鬆一口气去。

刘光世便是来来去去如此姚平仲自是一直盯著看,口中不断有语:“苏帅好样的——苏帅悍勇!唉——若是早知苏帅是去登城,我自也当请军令同行!此时岂不也在城头战得痛快?”

韩世忠来一语:“可惜——”

一旁还有梁红玉在韩世忠身后,一语说来:“韩郎,以为只听说相公勇武,此番隨军,都只看到相公运筹帷,谋战而成,还想呢是不是传言多少有些夸大其词,也想相公当真是那学士模样,今日一见,却知昔日听说之语,一分不差,甚至还未说尽“

韩世忠闷声来言:“那能作假?只是此番不该如此,便是点我去先登就是,相公何必亲自去—”

“许相公是见久久不克,所以一时心急,自就奋勇去了!”梁红玉如此来说。

苏武何以提前不说?

唯有许贯忠知道,便是苏武若提前说了,那就去不成了,这么多悍勇之辈在侧,哪个拉拽不住他?

便是抗命的死罪,眾人也会把苏武拉在当场走脱不得。

却是城头那边不喊,万余骑兵皆在观战,陡然喊起来了:“相公威武!”

“相公威武!”

“相公威武!”

本还不能同声,喊得几声去,已然是异口同声在起,一时间,万余人同喊,声音激盪寰宇。

那苏相公在城头之上,廝杀不断,陡然莫名也觉得周身热血直往头顶去涌,挥舞起骨朵来,更是觉得浑身有天神附力!

倒也奇怪!

苏武自已都没料到此番陡然上阵,会带来这种效果!

喊声不断,一直高呼,不知多少骑士把长长的骑枪高举头顶!

苏武越发有力,骨朵砸去,火四溅,骨骼碎裂!

便是战场之上,太原兵也好,蒲东兵也罢,个个入耳,看得到的,看不到的,谁人都知,那位苏帅正在大杀四方!

將台之上,韩世忠已然起步,走去何处?

走去那一排巨大的牛皮大鼓,言语无有,从一旁拿起备用的鼓槌,上前一挤,挤走一个正在擂鼓的军汉,他双手就挥:“我来为相公擂鼓!”

梁红玉一声娇喝:“我也来!”

如此一来,那姚平仲转头也去,那自是鼓声大作。

还有那刘光世皱眉之语:“哎呀,你们就別跟著添乱了———

哪里有人理会刘光世?只管是鼓声大起,韩世忠肌肉虱结的手臂,那著实有力,大鼓之声,更是低沉轰鸣,震得人好似心臟都隨之在跳。

只问城头女真如何?

一人,身材低矮,壮硕非常,身披甲胃两层,往鲁达大盾飞身撞去,也把鲁达撞得一个翘超往后,他自也重重倒地,只管是诸般重器打砸在身,他却还能爬起来,往前在冲,

双手无兵,只去抱住鲁达手上的大盾·

他似想把大盾夺来,或者是想把大盾打落,他甚至也未想要击杀何人,便是只要这大盾一落,当面这个宋人蛮汉,自也就不能左右衝撞了苏武骨朵不断击打在这人身上,他自不管不顾,抱住大盾,拼命去夺,乃至跳起来双手双脚去抱!

果然,鲁达大盾脱手而去,那大盾隨著那女真人一起落地,鲁达气怒在身,上脚就,身上已然叮噹作响,鲁达也是不管不顾,一脚去,在木盾上,木盾压在那女真人身上,那女真自也爬不起来··

鲁达低头去捡,捡到什么就是什么,便是一个圆头锤,矮身就坐,一通打砸“

苏武连忙往前,岳飞更在往前,周遭將士,京东者有,太原者也有,已然不知往前多少番了,此时更是前赴后继.——

是乱局,容不得某个人如何大杀四方,齐心协力,就只容得前赴后继,乃至踩著同袍户首往前去这是战,得一直战得昏天黑地,战到一方不可再战。

苏武在这里,確保战宋军战到最后,他没时间在此围城,也没时间一次又一次再来爬,更不想一次又一次了,军心士气也要在此番与女真的初战奠定。

此番,就得一次破城!

“隨某往前!”苏武在喊!

只问,哪一次大战鼎定,不是苏武亲自在前?是靠旁人衝杀而得?

唯有打进兴庆府,那已然是稳压必胜之局,苏武不曾先登,但漠南之战,苏武岂能不是身先士卒?

却是军將难死?自古如此,哪怕军將大败,常常能以身免,亦或者兵败,军將总是最后才死,乃至李广那般还会被活捉,何也?

一来,军將甲胃更精良,二来,左右心腹亲信护卫得力。

也好比此时,无了鲁达大盾,苏武左右,个个都在往苏武更前去奔。

只要苏武向前,他们就更向前去!

只要苏武不胆怯,他们便更不胆怯!

此,便也是有时候军將悍勇得胜之道理所在。

连那老王稟都在喊:“衝过去,衝上去!”

数百女真,此时此刻,已然不剩多少,却也依旧死战不退。

也不知哪个是完顏阁母,也不知完顏阁母是活著还是死了只管拼杀不断,终有落幕之时女真丧尽,其余之兵,奚人汉人契丹人,岂还能站得住城头?

苏武上城,选的就是女真人去战!

落幕了.—

残阳如血,苏武站在垛口之上,大气粗喘,俯瞰大同城南,俯瞰数万兵马—

所有人也都在看他,城下城上,都在看他。

许死伤无数,许数百女真城头上在守,不知一人一命换得几个宋军·

但苏相公站在那里,残阳剪影之下,显得格外威武无当!

京东军在看,太原军在看,蒲东军在看看得人入了神去!这回倒是不喊了,无人再喊相公威武。

鼓声也落,刘光世自也看得到那残阳下的剪影,小小一个,却是无比高大,与那大同雄城一般的高大!

不,比那雄城还要高大威武!

刘光世一语说来:“我这哥哥,如此雄城,如此悍勇之敌,一战而破,此非战神在世乎?”

许贯忠一口气松去,小声接话:“是啊,战神不过如此!大宋之战神!”

那城头之上,苏相公歇过力气来,大手一挥,喊得一语:“发赏,头前说定,一个女真人头二百贯,发!此番阵亡,发三百贯抚恤!”

苏相公豁得出去,给钱,钱对苏武而言来言,毫无用处,不过就是一堆金银铜而已,

只有一用,发赏发抚恤!

苏相公在下城,路过很多军汉,满脸血污之军汉。

苏武都会左右致意。

军汉们拱手在礼,京东口音,太原口音。

“拜见相公!”

王稟跟在身旁在走,还左右去说:“相公此番之悍勇无当,更胜昔日!直教我太原军汉,人人侧目!”

苏武看了王稟,没有言语,只有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意味深长什么?

不免许还是某一件事,我將来要去清君侧,你去不去?

王稟心知肚明,面色稍显尷尬,却迎著苏武的目光,並未当真躲避,许他还有一些顾虑,属於这个时代的人应该有的顾虑但有些事,不能想,不能深想———若是万一———.只说万一,万一,来日朝廷有令,让他王稟与苏武对战只问,如何是好?

却听苏武爽朗一笑:“王总管也是越发善战了,今日可不比昔日剿方腊贼,这女真可比方腊难打得多,王总管更也悍勇!”

王稟点头来:“吾辈自当奋死!”

“回营!”苏武大手一挥,脚步快走,却是忽然问了一语:“王总管,你守此大同城!”

“得令!”王稟心中一松,此令不改,可见苏相公,胸怀广大,教人敬佩!

东京!

女真大军不断渡河而来,坐船的,走桥的“

骑兵五万,马匹十几万,步卒竟也有数万,至少五六万,也不都是步卒,其中带著的奴隶不少,乃至许多就是刚刚投降不久的宋军,奴隶跟著主人,已然就伴隨在旁而来乃至还有不少步卒与一些骑兵,坐镇在大名府为后方此来,粮草之物,车架之类,更是数之不尽,不知搬空了多少河北城池乌决决而来,便是巨大的东京城,在这般场面之下,陡然也並不显得如何巨大了李纲站在城头之上,一时也是头皮发麻不止,他没见过,几辈子都没见过———

也有那不少汴京城內的官员上城楼来观敌,一时观去,早已手脚发凉,面如死灰。

城头上的军汉,胆小的,已然两股战战,也有一些胆大的,也在张弓搭箭,乃至把那小铁炮里去塞火药·

东京城头,有那一种小铁炮,甲仗库里搬出来的,不大,手臂粗细,威力也不大,火药也並不如何好用,但足够响,且也能杀人,只是繁琐得紧·

城楼之內,眾多官员都去看李纲。

都也来问:“李侍郎,可当真能阻敌军入城?”

头皮发麻的李纲,能说什么?只管去说:“诸位不看看这护城河多宽,这城墙多高,

竟当真被敌人嚇住了?那马蹄能飞不成?”

“唉是啊是啊.—”眾人需要安慰。

“你们且下去吧,万一敌人发矢,误伤了可不好,我自把城池守住就是!”李纲赶人走,便也后悔,不该让这些人来看。

眾人当真回头就下,这里待著看著,著实让人心惊肉跳。

李纲,自也硬著头皮继续盯著,也四处去再看看各处城防之事,不免也还要四处去鼓动军心士气。

城外,完顏宗望自也到了,完顏宗翰也赶来了。

眾多兄弟自也在商议—

完顏宗望在惊嘆:“此城,当真大,大到超出了以往任何想像,著实不亲眼来见,想像不到世间还有这般大城!”

“是啊,只道传言不真,多有夸大,亲眼见之,才知其貌!听说里面城墙几道,內外皆有,想来也是不假—.”完顏宗翰也言。

乡下人进城,虽然是贬义之语,此番,著实就是如此。

护城河之宽,城墙之高,自也超出了想像完顏宗翰在问兄长:“接下来怎么办?”

完顏宗望也在皱眉,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要说攻城,自也还要等著军械来造,倒也不知该造多少军械,该造多大尺寸还有那护城河,著实难办———

也看城头上,铁甲熠熠,数之不尽,头前已然绕过一圈去,到处都是甲胃在城,岂能不教人皱眉?

也是李纲之谋,哪怕军汉不多,凑个数也要把人凑到城墙上去站著,站个誓死抵抗的模样出来·.—

也猜女真人此时,心中怕也不定,深入大宋这么远,天下勤王在来,西北强军在赶女真人也当慌乱·

李纲所想,自也不差,完顏宗望是真看到了这座百万之城,却也纠结不已,犹豫不断兄弟们都看著他,也在问怎么办?

这里可是大宋皇帝所在,再怎么说,兴许也该有一两支悍勇之军在城內,护城河就如此宽阔,城墙一道一道,外城、內城、皇城,还有诸般瓮城.

完顏宗望又问宗翰:“那京东之军,当真善战有勇?”

完顏宗翰不言,却真点头。

完顏宗望想来想去,忽然说道:“且待我再想想—”

实在不行,撤军也无甚不可,且想想———

却是完顏宗望在想,李纲硬著头皮在城头。

皇城之內,垂拱大殿之上,又是闹哄哄一团在说。

“陛下,女真之军,当真雄壮,无边无际之多,便是马匹,也是数之不尽——“”

“是啊,陛下,以我城內之军,怕是不可力敌啊———”

“李纲那李纲虽然悍勇,当是悍勇—准备也多,但我城內之兵,皆是从未上过战阵之兵,那女真乃是百战之兵—.—此番——”

“陛下,还当再议良策,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为上策也!兵法也是如此所云?

“对,兵法之道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天子赵桓,坐在高台,那自也是焦头烂额,他虽未去城头,也差宫中內侍往城头看了几番,甚至连日在看,女真大军是越聚越多,岂能不知眼前朝臣所言不假?

“那你们说,怎么办?怎么不战而屈人之兵?”赵桓有某种畏难之心,这种情况,著实让人想要逃避,没跑出城去,就是他此时最大的勇敢了。

“陛下,白相公也说过,那李纲不也说吗?女真此来,不外乎钱粮而已,亦如昔日突大军临长安,等的就是会盟和谈,当派人出城去谈啊只要退兵去,条件自也好说,

亦如昔日昔日赏赐辽与西夏,赏钱而已,只待来日,自能报此大仇,亦如李唐,而今我大宋已然有汉唐之色,来日,定可有如大唐一般,把那突頜利可汗擒拿入朝拜见天子请罪!”

“是极,再怎么样,当遣使问问去,问总比不问要好———“

“兴许一问之下,此事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此时此刻,眾人七嘴八舌都在出言,倒是白时中、张邦昌、李邦彦几位主事之人不言了..

天子自也点头:“那就先遣人去问问,若真是钱粮之事,便也可免得生灵涂炭!”

“好好好,速速遣使!”

遣谁呢?自也不是在场诸位,只管赶紧去找,找个义土,有胆气愿意出城去的人。

京中,义士还是有的这边派人出城去。

那边完顏宗望正在想,只听得有城內使者来了,便是心中一想,开口一语:“不必带到大帐来,就说我等不与他和谈,和谈我等也不信他,不过是宋人拖咨之策,如此缓兵之计,岂能骗得了我女真人?告诉他们,若是当真要谈,那就让他们派一个亲王来,再加一个宰相,如此,我等才信他们宋人。如若不然,两日之內,定攻城池!”

自有人去回復城內来的宋人使者。

却是军帐之內,完顏宗弼也问:“兄长如此,那宋人何以能应允?怕是万万不能!”

完顏宗望摆摆手去:“无妨,试一试,我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应允,若是不应,再想办法,没得办法了,那就退了吧,已然打到这里了,咱们退回黄河北边,先稳住局势,看看能不能把河北保在手中。”

眾人便也点头。

却是完顏宗翰来了一语:“万一宋人要是同意了呢?

完顏宗望便道:“那再好不过,那说明这城池之內,也是人心惶惶,许兵力空虚,自开价码去,钱粮之物,那就好说了便是白得白赚—”

完顏宗望何其善谋?本来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局势,就是极限施压看看,这番施压之后,有了结果,一切瞭然。

宋人真是奇怪,是个叠加態,一会儿悍勇,一会儿懦弱,也看这城池之內的人,到底是哪个態许有可能真是懦弱之態,亦如完顏希尹所言,虎狼养久了,也会变成羊,这座城池里的人,自是多羊而少虎狼,也看城池里,是羊说了算,还是虎狼说了算—

(兄弟们,虽晚,但万字!不说疲惫了,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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