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大当家竟是你（2/2）

“来吧。”

他没有听到林妈妈的声音，耳边传来一个粗的男声。

“泉明，好久不见。”

他异地睁开眼，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站在他面前，凌乱的长髮披散在肩上，白的山羊鬍，一身蓝罗袍不系腰带垂下来。

“我们见过？”

男人轻笑一声：“我是长天帮的大当家，大家都叫我陈校尉。”

“我没见过你。”

男人走上前来，坚实有力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

“可我见过你，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这道疤，你还记得吗？”

陈校尉伸出左手，掀开宽大的袖袍，露出小臂，上面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宛若一条游鱼。

泉明望著那道疤愣住：“你是—泉尧？”

胸中积攒多年的怒火顷刻间爆发，他的呼吸立刻变得沉重，双手控制不住地紧紧著。

陈校尉的面庞褪去，露出一双凶悍的三白眼，蓝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盯著泉明。

泉明激动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把大家卖了，拿著银子远走高飞了吗？”

“你们都是我的族人，我怎么捨得离开你们呢？”

“真的陈校尉呢？”

“他呀，早就在海里餵鱼了，现在应该有三岁了吧。倒是你，泉明，你让我找得好苦，这么多年，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都是因为你啊。你看，我头髮都头髮了。”

泉尧揪起一撮白的头髮，另一只手用力地捏著他的肩膀。

“琦泉部的皓月，怎么就像只虾一样仓皇逃窜呢？连自己的兵器都忘了，我还替你保管著。”

泉尧转过身，从墙上拿下一桿白森森的长枪，整杆都是白骨製成，尖锐的枪头上有著一圈圈的螺旋。

他用带蹼的手掌抚摸著枪头，喷声道：“九骨枪，幽冥鯨的脊骨所做，锐不可当。”

他將九骨枪递到泉明手里：“我明白这些年你在想什么。来，杀了我，快。”

泉明战慄著將长枪扔到地上，故作惊慌地跪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不敢了，饶我一命吧。当时年少轻狂不懂事，妄图与族长作对。我已知错，请族长恕罪。”

泉尧放声大笑：“时间真能磨礪人心，这些年你改变不小啊。”

他一把拽起泉明的头髮，將他拉到內窗前，用手指捅开窗户纸，著泉明的头让他往外看。

“琦泉部的皓月，能救大家於水火的男人。你睁大看看，你最爱惜的族人，他们如今在过什么日子。”

四楼，一个鮫女衝出客房，她头髮凌乱，鳞片被剥落，鱼尾在地上拖出一条蓝色血痕，她发出悽厉的哭喊，如同被杀的动物在做最后的喊叫。

一只鯊鱼妖从屋里走出来，抓著她的头髮將她拖回去，房门如同巨兽的牙齿，“”

地关上。

“他们是奴隶，是贱婢，是妓女，他们任人玩弄、虐待、杀戮。”

“你听，听见鮫女的惨叫了吗？她是你的妹妹还是姐姐啊？”

泉明看著眼前血红的红楼，他极力压制自己心头的愤怒，压抑眼中要爆发的泪水。

“弱肉强食，这就是海洋的法则，他们太弱小了，只能被当作牲口般驱使。可你不一样，你是个好苗子，你该做掠食者，你该做我的左膀右臂。”

“可惜啊，你选择和他们这帮弱者站在一起。你纠集了多少人来著？对，十七个，还死了十二个。”

“哈哈哈。沉默的还是大多数，你们兄弟几个拼死拼活，死的死，残的残，逃的逃。

可他们不还是冷眼旁观。”

“乌合之眾，聚集再多又如何？肉就是肉，弱小就要被吃掉。”

“你看看现在的你，也成了一条食草的鱼，只能在淤泥间靠吃海草为生，只能眼睁睁看著我吃肉，看著我將弱小鱼儿们生吞活剥，你却无可奈何。”

“捡起九骨枪，杀了我，这是你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