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2/2）

他翻转身子，对准天的方向，晃动身体，扇动鱼鰭，衝破泥泞加速向上。

“轰”的一声巨响，一只巨大的鱼从潭底一跃而起，泥浆混杂著水如雨点般落下，他就在泥雨中逆势冲天。

头顶的阳光在闪耀，他不觉得刺眼，耳边传来澎湃的瀑布声，他不觉得烦躁。

他猛地一下朝著山头飞去。

平坦的山顶近在眼前，他撞到山崖上，一把抓住山崖的边缘，一只鱼鰭牢牢撑著，沉重的身体往下坠。

鱼鰭传来疲惫和疼痛，他咬牙硬撑著，用一只鰭拉著自己向上，另一只鰭终於也够到山顶。

双鰭撑著自己的身体，后鰭拼命地踏著石壁，磨磨蹭蹭地爬山了山顶。

“俺上来了！”

他坐在山顶兴奋地大喊著。

“玄素道长，你看，俺上来了！”

他挥动鱼鰭衝下面呼喊，却看见玄素已然淋成了落汤鸡。

数丈高的水混合著泥浆，落在毫无防备的玄素身上，乌黑的长髮湿噠噠地贴著头皮，盖在脸上，上面还混杂著灰色的泥浆和不知名的绿色水草。

藏青色的道袍通通湿透，顏色变得更深，泥点无处不在，把纯色的衣服变成波点款。

“贫道的道袍啊！”

大聪明愣愣地坐在洞外，夏日的焦阳让他的双眼有些难受，但苦於没有眼脸，他没办法闭眼，只能用双鰭捂著眼。

洞里传来极其轻盈的脚步声，像是一只猫踩在地上，似乎无声，但总觉得有些动静。

“这么懂礼数？还知道非礼勿视，看来你家大王把你教的很好。”

大聪明把鱼鰭拿开，看见玄素走了出来，穿著一身丝绸的白色道袍，腰间繫著条黑腰带，湿漉漉的长髮披散在肩上。

她手里端著个装满水的木盆，脏衣服通通泡在里面。

大聪明听不懂什么非礼勿视，但知道对方在夸大王，於是乐呵呵地回道：“俺家大王最厉害，把俺教得可好了。”

玄素將木盆放在洞口，而后转身回去：“进来吧。”

大聪明跟著她往里走，洞还算宽阔，洞顶离他还很远。但是幽深，只有尽头闪烁的一丝火光，除此之外，便是渐渐变暗。

慢慢变得黑暗，也让他的视觉慢慢清晰，他新奇地左右张望，发现洞的墙壁上刻著大大小小的字，一堆堆连成一片，或多或少有些倾斜，东一块西一块的。

他很少听千寿讲课，每次都把对方赶走，因此这些字他大多都不认识。

“这洞里怎么这么多字啊？”

“这些都是丹方。”

“丹方？你为什么把丹刻在墙上？没石板吗？”

玄素抬头看向周围的石刻，面如平湖，眼中满是敬仰之意，好似有泉水涌动。

“这不是贫道刻的。这些丹方原来就在这。这里原本是丹道祖师小仙翁的道场，他深居此处炼丹十余年，每炼成一种丹方，就將它刻在石壁上，留给后人。贫道在此隱居，便是想学习这些丹方。”

“原来如此，这个小仙翁还挺大方。”

玄素会心一笑：“我丹道祖训便是如此：鼎新革故，气合神凝，炉火共参，玄霜同证。”

大聪明皱起眉，听得一头雾水，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前方拐角右转，便是洞底，一座丹炉落在里头，旁边堆著八排的木柜，將丹炉围在里头，宛若八卦，他没见过八卦自然也就没这个感觉。

角落里堆著几个柴火堆，每根柴火的大小出奇一致，好像精心切割过一般，整整齐齐地成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