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只是在哭而已(1/2)
第163章 只是在哭而已
早上,小白的家门口。
墨白默默的坐在高墙对面的长椅上,才短短一个晚上的功夫,以基建速度和质量在国际著称的东夏土木大队,就原地建立起一圈厚重的围墙。
很高,很厚,很黑,光是看著,就让人发自內心的感到室息,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的扼住咽喉。
墨白想起了以前和沐笙在学校的草地上,拿著老师的粉笔,原地给蚂蚁画了一个○。
明明只是一个图形上的○,只要蚂蚁愿意跨过,就可以离开,但直到上课铃打响,墨白也没有看到,蚂蚁从粉笔的○中逃出。
它只是一遍遍的,围著○打转,绕圈,在原地徘徊,永无尽头。
最后,○消失了,蚂蚁也消失了。
可能是被风吹走了,也可能是死了。
谁知道呢。
墨白默默的嗦了一口豆浆,啃了口包子。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二十。
墨白醒来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半。
起来的时间,他不用做任何事,也没有事情需要等著他去做,他躺在崭新又陌生的租房床上,
看著头顶的天板发呆。
就这么看了三十分钟。
然后刷牙,洗脸,提醒墨默吃早饭,穿好衣服出门,买一点早餐,看著眼前的囚牢。
默无声。
他正在尝试接受,他已经从小白身边,被赶出去的事实。
其实真正难受的,从来都不是得知要分离后,那一瞬的消息,而是平静下来的某一刻,突然想到与她有关的零碎记忆,那是凌迟。
就像被小白救下的人,在收穫幸福的时候,会感恩小白对她们的拯救一样。
墨白的余生,每一次无言的早起,都会想起,那个金色长髮的纯白少女。
她总是对自己笑,哪怕他什么都没做。
墨白抬头,看著天空。
好刺眼的太阳。
就像小白的金髮一样。
头顶的绿荫传来盛夏的蝉鸣,好吵,好吵。
吵到墨白明白,现在,已经没有人会一直喊他的名字了。
所以,他可以听到蝉鸣了。
“嘎吱。”將豆浆杯捏成一团,连同塑胶袋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墨白转身离开。
去上厕所。
於漫长的梦中甦醒,言卿白睁眼,看著陌生的天板。
昔日的房间因为仪式的铸成,早就被严密的保护起来,並改造成合適的样子,她被迁到了侧边的屋子里,和言萤一起住。
言卿白梦到了长夜,自己身处在长夜中,有温柔的手抚摸著她的脸庞,將她拥入夜色的漆黑中她不喜欢黑暗,她想要去有光的地方,但她没办法。
言卿白在梦里,看见了黑色的羽毛,她好像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了,本应永远铭刻的记忆,也越发的模糊。
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只有,悲哀的死亡。
言卿白低著脑袋,看著桌边,言萤给自己准备好的早餐,一份夹著培根鸡蛋的三明治和蔬菜沙拉。
原来,自己已经不用去找墨白吃早餐了啊。
她从床上下来,赤著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清澈的镜子前,显现出少女纤细的身影。
不过,是黑色的。
漆黑的长髮,漆黑的眼瞳。
是使用死与终夜权能的她。
言卿白略微睁大了眼瞳,她忍不住抬起手指,轻触著镜面里的自己,当那两根手指相触的时候,一切,都变得缓慢。
她看著自己从镜子里走出,羽毛编织的裙摆拖在地面,像是浓稠的阴影。
她抚摸著自己的脸。
用怜悯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准备好了吗?”
她说:“和我融为一体。”
等言卿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旧站在镜子的面前,看见的,是自己正常的倒影。
金髮红瞳。
是真正的她。
她—..准备好了吗?
准备接受来自死与终夜的馈赠,真正的脱离身为人的范畴,与死亡与黑夜的大权同化,立於无数生命之上,身处深夜和黎明之间的缝隙,维繫人理。
她將获得难以想像的力量,成为最强上主存在的延伸,她將永恆的巡猎厄难。
听上去很不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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