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侯爷才是我的亲人(2/2)
若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怕是会落下病根。
她驀地想到前世,江正耀刺进她腿的那一剑。
只后悔,这些个石子不是她亲手嵌入江正耀腿里。
齐司延紧绷著脸,自责道:“是我疏忽,早该多安排些人手护卫侯府。”
江元音无碍的摇摇头,绕到正题上,沉声道:“侯爷,或许我该提前回江南了。”
如今连李昀璟都见过她了,想必再过不久,她的事,会传到李彦成耳中。
不管李彦成到底是不是她生父,与之见面不过两个下场。
一个是被他“追杀”,一个是被他留在皇宫。
而她惜命,更想自由地活著。
齐司延握住她双手的手稍稍紧了紧,他没有直接出声阻止,而是道:“不管李昀璟有没有怀疑你的身份,短期內,他不会把你的事告知李彦成。”
“为何?”
“离开侯府后,他没有回宫,而是去了国公府。”
江元音不了解其中门道,静待后文。
齐司延薄唇张了张,望著她的眉眼,欲言又止。
江元音反手握住他的手,“侯爷不是说,於我再无秘密吗?有何不能对我直言?”
齐司延沉默了片刻后徐声道:“许是曾夺兄之位,所以李彦成生性多疑,忌惮的不仅是臣子,哪怕是血肉至亲。”
毕竟是批判她的生父,也不知她乐不乐意听。
齐司延一直观察著她的神色,不见异样不悦,方才接著说道:“珩王爷是个聪明人,所以不涉朝堂,没有实权,方有外人艷羡的自由无拘,否则……”
他扯了扯唇角,自嘲道:“这汴京的病秧子,当不止我一个。”
江元音恍然。
难怪李霽会说,没人想留在这是非之地。
想来他上辈子,不到三十岁便舍了王爵隱退,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身。
所以他说,可以和她一起结伴下江南。
齐司延又道:“手足如此,骨肉亦然。”
“自立了储君,李彦成反而对李昀璟提防猜忌起来。”
“如今后宫皇后之位空悬,李彦成独宠瑜贵妃,看似是因为其眉眼有三分神似先皇后,实则不然。”
“瑜贵妃乃六皇子生母,近来甚得李彦成欢心。”
“可李彦成也不见得真的满意六皇子,只不过不想李昀璟稳坐太子之位罢了。”
江元音表示瞭然地点点头。
最是无情帝王家。
无论是李彦成逼宫先帝,夺兄长之位,还是后来杀回汴京復位的李承燁。
这些人眼里只有权势、皇位与仇恨。
如此看来,李霽倒是唯一的清流了。
齐司延继续分析道:“李昀璟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见了安国公,说明他並不打算把你的事,透露给李彦成。”
“国公府与东宫,一荣俱荣,以我对安国公的了解,他若知晓你的身份,不会放过这个笼络定寧侯府,巩固李昀璟储君之位的机会。”
一一道完当下的情势,齐司延直直望她,耐人寻味地问:“阿音,你可要助李昀璟,坐稳这太子之位?”
他知她对他,復仇后会回江南这事存疑。
是以也曾探过她的口风,看她是否乐意李承燁復位。
可她留下了封弋,只为断李承燁的利刃。
她说,她討厌李承燁。
那李昀璟呢?
江元音听懂他言下的深意,忽然生出了些微妙的惻隱之心。
从挑选江南的宅院,到签订“入赘”的契文,到执著的想要一个孩子,再到此刻探她口风,要不要和国公府合作,帮助李昀璟。
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向她表衷心。
江元音不躲不闪地迎上他的目光,回道:“李昀璟於我而言,不过是见了一面的陌生人而已,侯爷大可不必为了我,去和国公府合作。”
她弯了弯眉眼,认真道:“如今侯爷才是我的亲人,我亲手选择的亲人。”
经歷了江家的虚偽,也从李承燁那体验了血脉的无情。
唯有齐司延,是真真切切的为她付出。
血脉关係都是虚无縹緲的,唯有留在身边的才是真的。
齐司延轻“嗯”了声,揽她入怀,再开口时,清冷的声线少了紧绷,是一切在掌握之中的淡然。
他开口道:“便是不和国公府合作,我也能堵住国公爷的嘴。”
“侯爷有何妙计?”
“你可知为何崇光院修缮了两年都未完成,半年前彻底停工了?”
江元音回忆著那日工部尚书的话,“刘尚书不是说,国库一直未拨款?”
听李霽所言,大昭国库空空,拨不下来款修缮京师学堂,好似也在情理之中。
她顺著这个思路问道:“难道其中有隱情?”
“嗯,”齐司延点破道:“管理银库的库部郎中,將这笔钱,悉数拨给了去抚州賑灾的钦差大臣。”
“这钦差大臣和国公府有关係?”
“聪明,正是国公府嫡三子,许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