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朝会(1/2)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十,龙日冲虎,煞南,宜设灶安床。
卯时初刻。
林煒打了一个哈欠,把位於南西门外的家门胡乱锁好,匆匆赶往了紫禁城。
自从他那日在木兰围场见了康熙,老皇帝就一直不见百官,除了回京的时候,邀请了太子老师王掞与他同车共乘,一直称自己的身子不爽利,接连推了好几日的早朝。
京官们有什么事,都只能通过內阁递摺子给他。
林煒倒是去畅春园给康熙上过几次课,老皇帝身子骨看上去很硬朗,不见群臣,大概是因为不想面对群臣詰问,也不想批推荐太子的摺子。
今日是所有京官都得参加的一旬朝会,加上官员们都疯传的老皇帝之所以废了太子,是因为看好八爷,老皇帝见终是推不过了,召集百官要解释废太子的事。
此时漕运已开,四九城內大街小巷里弄胡同,到处都是二道贩子们叫卖秋果冬菜的推车,好不热闹,还有一个林煒上一世从未见过的市场。
卖人的南门人市。
京城的老百姓们最爱到人市凑热闹,对把人当成牲口的事早已见怪不怪了,可林煒还是看得不大舒服。
要不是他今天起的有些晚了,他寧可绕路也不愿穿过人市。
林煒刚想快行几步,穿过人市,却被一个带著孩子的马婆六给拦下了。
“这位东家,一看就知道您是积德行善的菩萨心肠!”
“要买个娃娃使唤吗?”
“您老明鑑,这买人是有门道的!”
“发为血余,齿为骨余,一要看头髮,二要看她的牙!”
“您別看这小姑娘瘦不拉几,那都是饿的!养几天就补回来了!”
“您看她这头髮,嘿!您再瞧她的牙!”
“糯米细牙咬金断玉的,十五两怎么样?”
“不成?”
“买卖不成仁义在,老婆子我就狠心赔个血本!怎么也得让她去个好人家!”
“谁叫我善呢!”
“十两!”
“十两怎么样?”
没等林煒说话,这牙婆子就禿露反帐的说了一大堆。
林煒的年俸只有区区二十八两,钦天监又是一个清水衙门,没有地方官的冰敬炭敬,若不是比利时主教徐日升经常资助他,林煒在北京都活不下去,怎么可能买这个孩子?
他本想不管,直接一走了事,可看这女孩黄瘦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憋著个小嘴,被马婆六摆弄的想哭又不敢,林煒嘆了口气,掏出了二十个铜板递给女孩。
“买点好吃的吧!”
隨后,继续转身赶路。
封建社会就这样,不是每个穿越者上来就有开掛的能力,他一个从五品的閒差,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林煒上一世因为几个失地上访农民仗义执言了几句,就被发配到了某高校马哲学院当院长,这一蹉跎,就是整整二十年。
所以虽然他掌握了屠龙术,但穿越过来的大半年一直小心谨慎。
虽然看这女娃心中难受,可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
这人牙子一看林煒啥也不图就直接掏钱,顿时觉得他是潜在的买家,当即卷了女孩一脚:
“快点啊!”
“爷都赏钱了!”
“你还愣著干什么?”
“快给爷唱支曲啊!”
女孩张了张嘴,用鼻子哼了两声,嗯嗯啊啊的始终不成调,人牙子见林煒走远了,马上就对女孩又掐又打: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买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当初说的倒是好听,什么会唱歌,还可好听了,结果一天到晚,除了吃什么也不会!”
直到林煒快出了南门人市,才听到身后响起了百灵鸟似的歌声:
“我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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