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苏家之讯,幽兰傲骨(1/2)
江晨抖了抖衣袖,收回“断舍离厂匕首。女子魔神最后是被这柄邪刃斩断了生机,因此她的死也会成为无人记得的谜团。虽然可能终究瞒不过风雨楼主,但至少能让他迷濛一会儿,不亏。
寺里的眾人面上都泛起一抹迷茫之色,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只有北丰秦的眼睛清亮如常。
江晨走近几步,拍了拍北丰秦的肩膀:“北丰老弟,人都说『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你现在是老光棍一个,怎么出手还犹犹豫豫的?”
北丰秦平静地站著,如苍松磐石,面上无悲无喜:“是我心志不坚,江兄见笑了。”
这时,从他身后的马车中跳出一个人影,大笑著朝江晨竖起大拇指:“江兄,你刚才那一拳,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小弟刚才在车里都嚇得一哆嗦。”
江晨看清那人模样,也露出笑容:“苏兄,別来无恙?”
从马车走出来的英武少年,正是曾经在星院武道大会上与江晨並肩作战占上日日:
1上双方算得上是朋友,再加上苏芸清的那层关係,自然觉得亲近,一阵寒暄。
江晨於是便知道,原来苏子修与北丰秦同时出现在这幽兰寺,其实是各自代表了一方势力,来商討结盟之事。
苏子修不用说,自然是代表了苏家。而北丰秦也不再是星院中那个忧虑孤独的游侠,此时他已经成为了新登基的女皇陛下的御前第四骑士,奉的是女皇陛下的旨意,来迎接苏家使者入京。
“苏家与皇族结盟了?”
江晨虽然惊异,却也不便多问。
毕竟,他自己也不再是当初那个逍遥不羈的浪子,同样也代表了一方势力。朋友归朋友,但公私当分明。
他暗自思索,很快又意识到,新登基的女皇陛下恐怕还不能代表整个皇族,她的几位皇兄弟还在打著“清君侧”的旗號作乱,御前骑士也只有四位听命於她一一这还包括了赶鸭子上架的新人北丰秦。
女皇虽然名义上坐上了至尊之位,成为了天下共主,但也未必坐得安稳,所以才上赶著与苏家加盟,其实就是想借苏家之力镇压几位兄弟的叛苏子修又谈起苏芸清的近况,说她连月闭门不出,潜心习武,已习得龙皇拳八诀全部真传,包括第七诀“吞乾坤”和第八诀“开鸿蒙”,境界今非昔比。
虽然苏子修说的都是好事,但江晨却隱隱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听苏芸清说过,龙皇拳的后三诀十分难以修炼,每一诀所需要耗费的时间都数以年计,而且必须循序渐进,將前一诀融会贯通之后才能修炼下一诀,苏芸清练了这么多年,也才刚刚练到第六诀“暗日月”,怎么这次回家才三四个月,就一口气练到了最后一诀?
而且后两诀不光难度高,还是身份地位的象徵,第七诀一吞乾坤“仅有十一位长老方有资格修炼,第八诀“开鸿蒙”更是家主身份的象徵,只有歷任家主才能练。苏芸清开始修炼第八诀,是不是意味著她已被正式確立为下一任家主?
可她的父亲苏镇虎明明还正值壮年,有这么急看传位吗?
苏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遭遇了什么危机?所以这次才答应了女皇的结盟邀请?
江晨始终觉得,苏芸清好像是赶鸭子上架一般,匆匆忙忙地被推上了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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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想念江晨,希望他有空去苏家做客。
江晨知道也不能怪苏子修,他自己此时的立场也暖昧不清,毕竟还有一个號称青冥魔女的未婚妻,是皇族的死敌。看在曾经的交情份上,苏子修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寒暄之后,三人匆匆作別一一由於遭遇了风雨楼的刺杀,北丰秦唯恐夜长梦多,连饭都顾不得吃一口,打算连夜赶路。
临別之际,江晨托苏子修返程后给苏芸清带一封信,由於时间匆忙,只写了寥寥几句话,除去问候之外,便主要讲了八年前林家圣器对於苏芸清的心灵暗示,导致了那一段扭曲的爱恋,希望苏芸清能够认真审视自己的內心,找回真如本性。
送別苏子修之后,江晨朝天空望了一眼。
夜幕深重,藏在云层中的那只诡异眼晴,已经消失不见了。
“算你识相。”江晨轻轻哼了一声。
倘若不动明王真敢出手,不仅是白费力气,而且集江晨、北丰秦、苏子修三人之力,或许还能让他付出一定代价。
现在,江晨终於可以解决自己的事情了。
他迈步走向佛堂。
大殿前的僧人们举著棍棒,结成战阵,妄想阻住他的脚步。
江晨只轻轻哼了一声,僧人们便如遭雷击,头皮发麻,腿脚一软,纷纷跪倒在地。
为首的那名胖和尚双目赤红,面目扭曲,强撑著没有跪下去,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是幽兰寺的浮屠殿首座苦陀禪师,具备六阶搬血体魄,平日德高望重,架子甚大,此时若在眾目之下跪倒,那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活著不好吗?”
江晨迈著轻快从容的脚步,从胖和尚身边走过,
苦陀禪师咬著牙,两腿打著摆子,感觉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在诉苦,好像承受不了这一身肥肉的重量了,但他硬是扛了下来。
直到江晨擦肩而过之后,苦陀禪师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低吼一声,
整个身躯就好像被压扁的弹簧一样猛然弹飞出去,暴跳两三丈高,落地之后飞快转身,擦了一把汗水,心有余悸地瞧向大殿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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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日工业人,重活了一遭。
望著周围倒了一地的武僧,一向严苛的苦陀禪师这回却没有呵斥他们。
只有亲身经歷过的人才知道,要想在一头史前巨龙面前站稳,需要多大的勇气。
放眼整个幽兰寺,也只有浮屠殿首座苦陀禪师才具备这样的勇气。他没有给幽兰寺丟脸!
大殿之內,江晨望著眼前的血腥场景,不由皱起眉头。
许远山一手按著白飞霜,一手拿著匕首,浑身沾满了鲜血。
都是从白飞霜身上流出来的血液。
倒在血泊中的白飞霜,身上已没有半点生命的气息,儼然活不成了。
许远山的手上、身上、脸上都是血跡,手里的匕首还在往下滴淌血珠。
他的表情狞又诡异,像是一只刚刚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
察觉到江晨的到来,许远山转过头,染血的脸上似哭似笑:“江公子,
你终於来了。”
他看著许远山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像是看著一只癩皮狗,或者一只苍蝇,一条蛆虫。
苍蝇叫得再响,人也不会跟它说话。
许远山嘴角抽搐著,发出尖利又怪异的声音:“这个女人背叛了我,我杀了她,能不能將功赎罪,饶我一条狗命?嘿嘿嘿-—··-咕咕-—--呼呼喵—..·-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你一定不想脏了手对不对?饶了我—..·-
喵·—...”
江晨看看这个疯癲般的可怜虫,默立片刻,忽然转身向殿外走去。
许远山瘫坐在地上,心臟狂跳,丟开匕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涕泪横流。
他忽然想到一句话,忘了是谁说的,但在此时此刻格外应景一一只要你把自己变成一坨屎,就再没人踩在你头上了。
哪怕像蛆蝇一样卑微活著,但终究是活下来了,不是吗?
哪怕是像蛆虫一样靠啃食尸体而活,但总好过变成尸体被蛆虫啃食,是不是?
兰品三二个大殿之外,苦陀禪师正活动著腿脚关节,却发现刚刚进去的那尊煞神又走了出来,並且正在朝他走来。
苦陀禪师睁大了眼晴,愣在那里。
他那双刚刚缓过来的腿骨,再次发出痛苦的呻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能跪!不能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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