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惜花簫,落花掌(1/2)
江晨坐在台阶边吹簫。
簫声淒凉,鸣鸣咽咽,清幽动人。
希寧和安云袖站在边上。安云袖半闭著眼睛,听得很认真。希寧的表情则有些不自在。
早在沙漠绿洲的时候,希寧就听过江晨用叶子与杨落琴声合奏。不得不承认,江晨懂得的乱七八糟的小招还真不少,这首曲子虽然称不上有多高明,至少也算清婉悦耳。
唯独让她感到不自在的是江晨现在吹簫的场合。
一般人吹簫,会挑个月晓风清之夜,以静室或高楼为宜。
但江晨偏偏要在大白天,人来人往的茶楼门口,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像一个卖唱气食的优,自顾自地演奏。
这会儿正是茶楼生意最好的时候,客人来来往往,很多人路过的时候,都会投来奇怪的眼神。
如果希寧现在手里捧一个铜盘,说不定已经堆满了赏钱。
但这一男两女的气度风采,又完全不像是走江湖的艺人。而且惜公子和白衣菩萨的名声,在白露城也算家喻户晓。
很多认识他们的行人眼神交匯之间仿佛在问,这小子是不是有点毛病?
希寧低著头,脚趾默默抠紧。
安云袖却听得如痴如醉,甚至情不自禁地贴近了江晨,
令希寧绝望的是,江晨一曲吹完,又换了一曲,而且簫声引来了很多人的好奇心,不少行人驻足观看。
她忽然眼晴一亮,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紫衣老者分开眾人挤了进来。
这老人脸色阴沉,眼神冰冷,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希寧鬆了口气,马上提醒江晨:“有人找你。”
江晨却不理不顾,继续吹簫。
紫衣老人走到江晨面前,问道:“你这支簫是哪里来的?”
语气生硬、凌厉、阴森,带著兴师问罪的味道,颇为刺耳,与希寧的柔婉语调截然不同,立即就破坏了簫声营造的意境。
江晨缓缓抬起头,打量了紫衣老人几眼,慢条斯理地反问:“你是哪个?””
回过神来的安云袖在他身后小声提醒:“他是萧孟豪,四长老之一,掌管白露城的律狱刑罚...”
江晨当然知道这紫衣老人就是位高权重的萧长老,挥手打断安云袖的介绍,
道:“你姓萧?”
萧长老不屑回答。
江晨道:“我姓江。”
萧长老冷冷地道:“老夫没问你姓什么!”
江晨轻轻一哦,不说话了。
萧长老道:“老夫问你,你这支簫是从哪里得来的?”
江晨道:“朋友送的。”
萧长老问:“谁送的?”
江晨道:“朋友送我一支簫,萧长老也要管吗?”
萧长老道:“老夫非管不可!”
“理由呢?”
“因为这支簫是我的!”
“有何凭据?”
“簫上刻了两句诗:寂寞望江独弈客,犹是倚楼听萧人。”
江晨拿起簫,仔细检查了一遍,点头道:“嗯,確实有这两句诗。”
萧长老道:“所以你现在明白了?”
江晨道:“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
“既然是你的簫,又怎会落在我手上?”
萧长老冷冷地道:“老夫也正想追问呢!你是不是从小梅那里偷来了这支簫?”
江晨道:“不对!是小梅姑娘送了我这支簫。昨夜我与她共度良宵,她见我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拿出这支簫让我吹给她听———”
萧长老脸色渐渐发青,双目浮现出一片杀机。
希寧忽然“噗”一下笑出声来。
安云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哪里好笑。
只有希寧自己清楚,她记得江晨昨天出去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不超过一刻钟。
刨去路上的时间,与姑娘交谈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实在不多。
大街两边,聚拢过来的路人越来越多。
白露城谁不知道,小梅姑娘是萧长老的相好?这惜公子胆大包天,居然欺到萧长老头上来了。
如果只是露水姻缘,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这小子还敢拿著小梅姑娘的簫到处显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给萧长老戴了顶帽子吗?
萧长老如果连这口气都能咽下去,那离成佛的境界也就不远了。
萧长老虽有点按捺不住,没有马上发作出来。
他忍著一口气,沉声道:“这支簫是我送给小梅的,你可不可以把它还给我?”
看客们忘性大,只要这姓江的不拿著这支簫到处显摆,过几天就当没这回事了。
江晨似乎未察觉到萧长老眼中的杀机,囉囉嗦嗦地道:“小梅姑娘一再叮嘱我,要替她好好保管这支簫,下次见面还要再吹给她听———””
萧长老脸色铁青,僵立了很久,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好!”
江晨笑道:“多谢萧长老成人之美——
他话未说完,却见萧长老的手按在了腰间刀柄上。
萧长老昂著脑袋,下巴一抬:“亮兵器吧!”
江晨嘆了口气:“何必呢?不过是一支簫,再值钱也没有你老人家的性命值钱。”
萧长老板著脸道:“要是不敢,就把簫还给老夫。”
江晨道:“没有第三种选择?”
萧长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有。”
江晨嘆息道:“那就没办法了———”
隨著他缓缓站起身子,萧长老的脸色一变再变。
萧长老分明能看见江晨就站在眼前,却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仿佛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幻影,並非真实存在。
好几缕试探性的气机探过去,都如石沉大海,甚至与自己这个主人失去了联繫!
就仿佛两个人之间隔著一堵看不见的墙壁,墙壁內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任何过界的气机,都会被无声无息地切断。
萧长老重重一脚,右手向后一扬:“不相干的人都滚开!一会儿打起来,
別怪老夫的刀没长眼睛!”
看热闹的閒人哄然散到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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