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重返乌风,魔染梦土(1/2)
红月高悬,千里赤地。
张雨亭將罗简送出第二道防线外。
“就到这里吧!”罗简回头,向晕红月色下的女冠露出笑容,“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一路顺风。”张雨亭道。
“貂煌,雨亭就交给你保护了,给我放机灵点!她少了一根头髮,我就拿你是问!”罗简向不远处的黑甲將军喊道。
“遵命!』”
罗简挥了挥手,在两名亲兵的扶下上了马车。
张雨亭目送马车隆隆远去,忽见罗简从车窗探出半个头来,大声道:“那个在你心里留下痕跡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张雨亭犹豫了一下,轻轻吐出三个字:“白鬼愁。”
“怎么是他?”罗简原本紧张而期待的双眼,顿时黯淡。
橘红色月晕下,张雨亭耳边的长髮隨风飞舞,搭配她纤细柔弱的体態,显得无助且悽美。
“抱歉,那不是你想像中的爱,而是恨。我已经无法去爱一个人,只剩下恨她的视线从左手断指上移开时,马车已然消失在暮色中。
妖异的月华洒在身上,张雨亭独自转身,脚步萧瑟沉重,一如此刻心情。
愁绪翻涌,鬱郁难平。
不远处,丝丝缕缕淡薄的粉色雾气从地平线上升起,繚绕在营帐之间。
夜色惨澹,张雨亭脚下一软,跌跪在湖边湿润的草地上,四肢冰冷乏力。
“张道长!”黑甲將军急赶过来。
“没事。”张雨亭摆了摆手,“跌境的后遗症罢了。”
练气境界从九阶“返虚”跌到七阶“吞日”,道心蒙尘,窍穴堵塞,也会带来体魄上的衰退。
张雨亭半蹲著身子,双眸迷离,眺望远方。
风吹荒野,雾气时聚时散,化作万般形状,映入她眼中,彷佛喻示著无常的世事。
当噩梦般的生死离別真实地出现在生命中,才让她深切地体会到,原来那些丑恶和痛苦,绝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忘情”所能解决的—:
她忽然醒觉,这样下去,自己的一颗道心恐怕要继续跌落尘埃。
后半夜的时候,月隱云中,薄薄星光从缝间撒进来,地面上恍若镀了一层微霜。
苏芸清忽然从梦中惊醒,竖起身子向四周张望,大口大口地喘气。
稍微平復了一些,她募然发现熟悉的人影就坐在床头,愜愜地注视著她,眼神迷茫。
“小寧,你还没睡?”苏芸清异道。
希寧摇摇头,声音微涩:“我不困。“
“睡不著吗?”
“嗯————有女人在惨叫。”
“女人?”苏芸清竖起耳朵,侧头倾听了一会儿,疑惑道,“哪有?”
希寧道:“真有!她叫得好大声,好像还在骂人。什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仔细听!””
苏芸清朝帐外又听了一会儿:“有吗?””
“有的!確实有人在叫,好像————是尹梦姐姐的声音?”
夜风颳面,繚绕的雾气渐渐散开,沙丘远方露出熹微的光亮,穿透风沙,往洞內投下一片莹白之色。
江晨走出山洞,沐浴在月光中,凝望著眼前之景,心里面却並不平静。
总感觉,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事情发生了———·
平江晨长舒一口气,伸展著身体,任晨风吹拂。
澎湃的力量有规律地脉动,散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控制著每一丝细微的能量,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开怀,好像能拥抱眼前天地间的一切。
这“金刚”体魄,足以粉碎一切阴暗中的鬼魅!
白裙小姐赠送的“神珠”用於恢復神元,也有奇效,江晨几番大战施展神通,此时早已完全恢復,不但神元充沛,甚至还有所进益。
雪茶靡从他身后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身上衣物,
她隨意一个动作都嫵媚撩人,让人不忍挪开目光。
可惜江晨此时无暇欣赏她的媚態,只嫌她磨蹭,晒笑道:“別整了,回去之后洗洗睡觉,不还是要解下来?”
雪荼靡红著脸道:“女为悦己者容。』
一一笑,眉梢挑动,亦有万种风情。
江晨无心多赏,扭头向前,道:“该上路了。』;
雪荼靡加紧脚步跟上来,问道:“小哥哥,奴家背你回去吗?”
“不用了,老子又不是软骨病!”
走了十几里,两人原路返回乌风镇。
还没进入小镇,江晨忽然停下脚步。
前方一人,独身行来,不掩杀气。
狭路相逢。
江晨略感意外,打量著眼前的陌生剑客。
这人一袭青衫,腰悬长剑,比月光更冷的目光盯住了江晨,饱经风霜的面容上满是恨意。
只有一个人。
却敢於只身挡住江晨的去路。
雪茶靡低声道:“他是“伏龙剑客”孙飞雁,沙丘“四剑”之首,擅长拔剑术,常与人一招分生死。””
“一魔双刀四剑,他比你相公“鬼刀”都差一点,一个人就敢来找我,这么勇的吗?”江晨步伐的节奏未变,不疾不徐地向前。
青衫剑客的手按在剑柄上,当江晨离他还有十步的时候,他浑身筋肉绷了起来,双眼多了一分莫名的神采,蓄积的剑意就待一瞬之机宣泄。
『六阶“搬血”体魄。挥出那一剑的时候,或许能达到七阶。』
江晨心里评价。他看得出来,这名中年剑客的修为本来只在“中三境”,但在自己强大气息的压迫下,这人不退反进,达到了更高的境界。
越挫越勇的型別,可惜螳臂当车————·
江晨面上露出几分欣赏之色,开口道:“兄台,你哪位?我俩有仇吗?”
青衫剑客语气冰冷地道:“你杀了我师父,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师父又是哪位?”
“我的师父,就是白天被你杀死的“紫衣煞神”!他虽將我逐出师门,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原来是紫衣煞神的弃徒!”江晨和蔼地道,“没错,紫衣煞神是我杀的,
但他既然已经將你逐出了门墙————..”
“一日是紫衣门人,一辈子都是!”
“那就是没得谈咯?”江晨嘆了口气。
隨著他这口气吐出来,后方的雪茶靡猛地打了个寒颤,
如今这个样子的江晨,带给她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了,仅是一丝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息,就已让她如履薄冰,战慄相隨。
在她视野之中,路旁所有或粗獷或雄伟的树木山峦,都远不及前方那白衣少年缓行的身影高大。
七步,六步。
没有任何交谈,江晨的手按在了“斩影”剑柄上,预备挥出雷霆一击。
青衫剑客整个人都处於阴沉威压的包围中,眼见对方即將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按在剑柄上的手猛然用力。
他知道自己的空灵状態无法坚持太久,便决定將胜负赌在拔剑的那一瞬间,
也就在对方走近的下一刻!
五步。
青衫剑客抢先出剑。
剑鞘中蓄满著寒冽的冰霜,高昂的气势骤然爆发至顶点,青衫剑客瞳中进射出森冷的神光,沉肩,转腕,拔剑,寒芒一闪而没与此同时,侧方的白影地加速,超越了青衫剑客目力能捕捉的极限,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
“呛!””
清悦的剑吟声在青衫剑客耳边迴荡。
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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