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小老虎,你说的对!」(1/2)
第275章 “小老虎,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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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皇帝,不但不上朝,而且也很少召见大臣了。
除了和太监朝夕相处,就是內阁大臣都很少召见,湟论九卿。
可是他居然想召见朱寅一次。若是朱寅知道,估计会受宠若惊吧。
郑贵妃说道:“这个朱稚虎,的確是个少年大才。可他到底是不是朝廷的祥瑞,那就看他自己了。他若是能支持洵儿,那也是他的福气。”
她向来心思机敏。在她看来,如果连朱寅这个名气很大的常洛老师都背弃常洛,对常洛以及拥护常洛的人,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相反,洵儿的声势就会看涨。
朱寅的態度,意义非凡。
所以,她很希望朱寅能改换门庭,背弃常洛转而支持洵儿。
只是朱寅乃是文臣,很爱面子。想必他就算改换门庭,也需要一个慢慢的过程,不可能立刻改变態度。否则,他的名声也臭了。
想到这里,郑贵妃倒也没有立刻让朱寅投靠的意思。
此事,不能急。
万历道:“路是自己选的,有人会一条道走到黑,有人会重新选条路。到底怎么办,
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他將来想入阁拜相,还不是要看朕的意思?”
他当然顾忌朱寅太过年少。却从未想过朱寅有造反之心。不是他很相信朱寅,而是自宋以来就没有文臣造反的先例,文臣也没有造反的能力。
但是,他担心朱寅將来会成为结党营私的奸臣,或者张居正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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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斜倚在紫檀雕龙榻上抽著福寿膏,软靴有一搭没一搭地踢著榻边的鎏金铜炉,炉中龙涎香混著福寿膏的青烟,熏得他眼尾泛红。
郑贵妃斜坐在龙榻边沿,脱下手上戴著的金累丝护甲,开始给皇帝按摩腿脚,问道:
“这都上灯了,太后娘娘睡得早,皇上要晚面吗?皇上已经有段日子没去见太后了。”
按照明宫制度,皇帝应该每日对太后晨昏定省,晚上请安叫“晚面”。
皇帝摇头道:“朕之了,哪都不想去。”
郑贵妃毫不奇怪。皇帝別说很少去太后那晚面了,就是这乾清宫,都很少出去。皇上身子太重,最爱在宫里歇著。
不过,除了两个地方例外。
果然,万历刚说到哪都不想去,忽然又道:
“朕明日亲自去承运库巡视,查看帐目。平日高淮管著承运库,他要去朝鲜监军了,
这帐目交接之际,可不能出了岔子。”
“巡视完承运库,就去西苑看水戏。”
就是高都微微一笑。三年来,除了这乾清宫,爷爷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內承运库和西苑了。
內承运库还不在紫禁城中,而是要出东华门,往北到象房南边,距离並不近,比外朝三大殿的距离远的多。西苑也不在紫禁城,要出西华门。
可是爷爷寧愿去西苑和內承运库,也不愿去近在尺的外朝三大殿。
郑贵妃忍不住笑道:“高淮这奴才是聪明伶俐,可他真懂打仗?十万兵马的军务,那么大的事情,想想都发毛,高淮真行?”
她当然不是对高淮有意见,纯粹只是出於自己的怀疑,
柱下侍立的高却是目光期待的听著,希望皇帝也说高淮不行,然后换自己去监军。
谁知白白胖胖的皇帝点头道: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娘子,你莫看高淮白白胖胖,不像个武人,可其实他精通兵法,《孙子》、《六韜》等兵事,都是滚瓜乱熟,也能骑马射箭。当年他去抄冯保的家,
亲自格杀几个阻拦的冯家私兵。”
“是么?那还真是看不出。”郑贵妃咯咯笑道,“那他去了朝鲜,一定能给皇上爭口气。”
高案闻言,知道自己无法顶替高淮监军了,不禁有点鬱闷。
皇帝点头:“要说监军,还是身边人好用。比文臣监军更让人放心吶。”
高案立刻赔笑道:“爷爷圣烛独照,庙謨深远,那些外臣知道什么?快戌时了,爷爷和娘娘是要看戏呢,观舞呢,还是打马吊?”
郑贵妃道:“今晚就不看戏了,又没有新戏出来。打几圈马吊吧。老嬤嬤,奴家想要贏你呢。”
皇帝听到打马吊,顿时来了精神,“你想贏朕什么?”
郑氏道:“奴家贏了不要金银珠宝,皇上要让输了,就把西山玉泉寺下的庄子,赏给奴家。下月就是国望的生辰,权当把这庄子赏他。”
皇帝笑道:“你这个弟弟毕竟是进士正途出身,心气高的很,自有读书人的傲骨。你赏赐他庄园,他未必会接受,多半会推辞。
郑贵妃当然不是为了一个庄园,她趁机话题一转,嫣然笑道:
“皇上说的对,奴家这个弟弟呀,打小就正直清高,虽然有些傲气,可这就是耿直文臣的性子,他这次弹劾朱寅,也是一片公心,不可能是陷害。就算弹劾失败,也不该被罚啊。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
万历嘆了口气,“他弹劾失败,还被朱寅反將一军,爆出指使他人弹劾朱寅,公报私仇,这可是朝堂大忌。廷议之上眾目,朕若是不处罚他,群臣也不会放过他。”
“与其三法司给他定罪,不如朕先给他定罪,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是了。嗯,就罚俸半年,西北军功不赏,夺御史衔,改任鸿臚寺左少卿。下月,再让他当个副使,跟隨朱寅出使日本。回国后再敘功升迁。”
“至於那个郝运来,也还算忠谨,但也不能不做个样子处置一番,不然朝臣也不会放过。就夺御史头衔,外放到四川,当重庆知府吧。”
说话间马吊就摆好了。皇帝、贵妃、高,再加一个女官,四人一起搓起马吊牌,哗啦作响。
万历经常和后妃太监打牌、喝酒、听戏、看志怪小说,又沉迷社席之欲、於飞之乐,
就是大臣们也都知道。
为此不少朝臣劝諫皇帝勤勉,不要嬉戏怠政,皇帝一律不听,生气了还廷杖、贬斥諫言者。
万历本来身肥体胖,能躺著就不坐著。可是此时一打起马吊牌,他就龙马精神。
但见他一双又白又胖的手,抓起牌来动作麻溜,还熟练的用手指肚一捻,就知道是什么牌。
朱常洵也兴致勃勃的站在一边,看著父皇母妃打牌。
“啪!啪!”
“九万!”
“东风!”
“哈哈!胡了!”
“你们三人,坏朕一人!”
“咯咯!老嬤嬤,你是故意要输给奴家啊!”
“哈哈!朕为天子,输得起!娘子高兴就好!”
秋夜的乾清宫像只蛰伏的金兽,二十四盏琅掐丝宫灯,將满殿的鎏金蟠龙柱照得煌煌如昼。
“咚一一”宫外鼓楼上的更鼓敲响,却是一更天到了。
宫中內外的大门,一起关闭。
各处宫门的值班宦官一起高喊道:“下钱粮嘍(锁宫门)!”
皇帝等人打了一个时辰,一直打到戌时四刻,这才停了下来。
一阵秋风回来,宫灯摇曳不已。檐角铜铃在秋风里碎成一片鸣咽。
“好了,不打了。”
万历打了个哈欠,口水都快滴到道袍上去了。
“传令!”心灵剔透的郑贵妃立刻说道,“让尚寢局安排侍寢。嗯,今夜就让胡姬侍寢,让尚寢局的女官记著,不要留种。”
郑贵妃深知皇帝的心思,也知道皇帝好色成性,每夜都缺不得女色。外面大臣劝諫皇帝远离女色,倒也不是毫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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