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稚虎,你是天下最傲慢的人!(1/2)
第265章 稚虎,你是天下最傲慢的人!
最后,廷议在王锡爵、沈一贯为主的主战派坚持下,通过了以战逼和、救朝抗倭的对策。
朝廷一方面挑选精兵强將,组建十万人的入朝大军。一方面徵调运输粮草。
务必在两个月之內,大军和粮草全部在辽东聚齐。
另一方面,派人出使日军大营和日本国,和对方谈判。能谈就谈判,不能谈也要儘量拖延,施展缓兵之计,为朝廷调兵遣將爭取时间。
除此之外,还要加强沿海防备,抵御倭寇登陆侵扰。
朱寅知道,虽然还是壬辰之战,可是因为蝴蝶效应,和歷史上的壬辰之战已经不同了。
歷史上的壬辰之战,明朝第一次只派了几千人入朝,在祖承训的率领下,象徵性的支援朝鲜,结果全军覆没,祖承训仅以身免。
第二次派李如松入朝,兵力五万。
第三次派了文臣监军,兵力增加到八万人。
现在呢?直接计划派出十方大军入朝!
这主要是因为,西北大捷和收回河套,让王锡爵等主战派尝到了一些甜头,信心也更足。被朱寅用缴获孝敬的皇帝,对入朝大战的態度也有了转变。
当然,是不是要派遣这么兵马入朝参战,还是要看万历皇帝是不是批准。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拜金帝手里。
还有大军的文、武统帅,也需要拜金帝决定。
王锡爵道:“我等就这么上奏吧。司礼监那里,多半也会同意。”
朱寅闻言微微一笑,司礼监肯定会同意的。
石星却是大失所望。可首辅和沈一贯坚持主战,很多人也改变了主和的態度,他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向內阁提议,由他负责派员去朝鲜和日本谈判。
王锡爵答应了石星的要求。他既然想议和,就让他主导谈判吧,万一真能谈的日本退兵,那也是天大的好事。
朱寅没有提及反攻日倭国本土的话题,因为他很清楚,肯定通不过。
就是坚定主战的王锡爵、沈师,也不会同意跨海远征倭国本土。
即便是朱寅自己,也认为第一阶段应该將朝鲜作为主战场,把日军主力消灭在朝鲜。
也唯有第一阶段大胜,他才能说服皇帝和群臣跨海远征日本。
没有一场大胜,就算他让皇帝相信日本有金山银海,皇帝也不敢下詔远征日本。打不贏,有金山银海也拿不到。拜金帝喜欢钱不假,可他不傻。
此时廷议也算达成了“共识”,即將散会出宫了。可沈一贯忽然问道:
“朱寅,你在西北平叛,前后斩获数万人,也算朝中知兵善战之人,又是兵部侍郎,
你来说说,朝鲜这场大战,该如何去打?”
这就是故意给朱寅表现的机会了。
朱寅暗中给沈师点了个赞,从容不迫的侃侃说道:
“回沈阁老的话,下官窃以为,朝鲜之战可有上、中、下三策。最上策,乃是水陆配合,调动水师参战,切断日军和日本的联络,让在朝日军成为孤军。”
很多人闻言点头。倭寇跨海而来,用水陆配合的法子对付他们,的確是上策。
兵部尚书石星冷笑一声,摇头道:
“水师参战?我大明並无像样的水师,就算有兵船,那也只是乘船的陆师。哪里能在大海之上,和履波涛於平地的倭寇爭雄?那是以己之短,击彼之长,这也是上策?”
朱寅正色看著自己的上官,耐著性子说道:
“大司马,大明虽然没有专门的水师,可朝鲜的水师还是能够一战。再说,大明沿海的巡海卫所,也勉强算是水师了。出海虽然不行,近海还是能战的。將其中精锐组织起来,临时编为一支水师,联合朝鲜水师,就足可抗衡日本水师了。”
朱寅说到这里也很无语。
因为明朝在永乐之后,的確没有真正的水师了。永乐之后所谓的明朝水师,其实就是拥有战船的陆军。
无论是编制、组织、战术、独立性,都不算是真正的水师。战船对於明军而言,主要是水上交通工具。
就算当年和倭寇、洋夷打海战,也是东拼西凑的將有战船的陆军暂时集中起来,还不敢离岸太远,就是依靠著海岸打,这也是真正的水师?
歷史上,陈和邓子龙统帅入朝作战的一万多广东水师,也只是临时拼奏起来的,海战实力可疑,战后就解散了。
当然,朱寅提起水师的目的,却是另有深意,只是埋下一个伏笔,並非真的指望那些战力喜人的沿海卫所。
石星听了朱寅这话,冷哼一声道:“你这是让他们去送死。他们要是真有用,当年还需靠戚继光训练新军么?”
“此策说起来是上策,”王锡爵也摇头道,“但其实不可行。”
“不要指望巡海卫所的那些军士,他们虽然有军籍,其实比渔民强不到哪里去。”
“指望他们组织起来和倭寇打仗?你太高看他们了,你是让他们去送死。”
沈一贯也摇头道:“水陆配合,的確是上策,可惜没有像样的水师,无法实施此策。
朝鲜虽有独立的水师,可数量也不会太多。说说你的中策吧。”
朱寅继续道:“下官的中策么,就是徵调听话的女真、蒙古兵入朝,帮助王师抗倭。
如此一来,朝廷有了强援,更有胜算。”
王锡爵点头道:“是个好法子。这是一箭双鵰。可是朝鲜未必答应,朝鲜和女真是死敌,岂能同意朝廷用女真兵?朝鲜王要是不同意,上书对皇上哭诉,皇上也不会同意。”
“下策呢?”
朱寅拱手道:“回元辅话,下策是既没有水师断倭寇海路,又没有徵调女真、蒙古兵助战。那么就只能依靠骑兵和火炮的优势,和日军死磕。倭寇骑兵不行,弓兵也不行,可火枪却十分犀利,士卒也凶悍野蛮,不畏惧白刃战。”
“到那时,就看谁的拳头硬了。”
沈一贯神色沉吟:“不用指望水师在海上切断倭寇海路。至於徵调女真、蒙古兵入朝,倒是可以试试。”
朱寅这三策,虽然都有道理,但其实说的很简单,只是泛泛而论,具体的战略战术都没有涉及到。
他当然不会当眾说太多。
因为他未必就是出征的统帅。他若不是主师,无法主导这件大事,那还不如不说。
“这便散会吧。”王锡爵说道,“今日廷议到此为止,诸位各自回衙。”
说完他就率先站起来,对著空荡荡的御座行礼,然后转身而出。
眾人也对御座行礼,鱼贯而出。
此时,刚刚到了午时初刻,秋阳照在身上懒洋洋的。
出了文华殿,朱寅立刻跟上石星的步伐,说道:
“大司马,下官要告假半月,处理一些家事,但並不离京。”
“嗯?”石星脚步一停,眉头微皱,“朱少司马虽然刚从西北回京,的確需要几天假期,用不著立刻履新上任,可半个月也太长了吧?何事需要告假半月?”
朝臣请假自有制度,若无必要理由,焉能告假半月之久?
朱寅微微一笑,淡定而自信的说道:“婚假。下官本月十二,就要娶妻成亲。婚前各种事情纠缠,委实无法去兵部履新。”
“原来是婚假,可喜可贺。”石星眉头一松,神色变得有点椰输,“我大明朝,请婚假的官员可是少之又少啊。绝大多数官员,入仕时都已经成家,鲜有未娶妻者。”
“你倒好,入仕年纪太小,免不了要休婚假啊。”
“既是婚假,本官就准你半月。你写个告假稟帖,我批了再转交吏部。”
“嗯,你娶妻成亲了也好,免得京中多少贵女惦记,也算绝了她们的念想,就当是你做好事了,呵呵。”
他虽然不喜朱寅,可朱寅要请婚假,他当然要同意了。
朱寅笑道:“下官谢过大司马。到时,还请大司马去寒舍喝杯喜酒。”
朱寅当然也不喜欢这个顶头上司,可口头上还是要客气一番。
“当日定会去贵府討杯喜酒。”石星抚须微笑,趁机说道:
“少司马,你虽是本部右侍郎,可毕竟少年热血。兵部事关重大,我等身为部臣,不宜有好战之心,若能慎重军事,也是国家之福。善为之,善为之。”
朱寅心中不以为然,却只能拱手道:“石公大教,下官铭记在心。”
石星也知道朱寅听不进去,点点头就自行走开。
朱寅看著石星的背景,眼底的笑意十分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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