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老爷回来了!」(1/2)
第255章 “老爷回来了!”
太子太保,兵部右侍郎?
朱寅神色不变,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之前义父也说大概是侍郎,封爵不可能。
明初以后,因军功封爵的文臣有王驥、王越、王阳明,这就是明史上的三王封爵。
统兵的文臣很多,但为何只有三人封爵?
因为很少能立下封爵的功劳。于少保的功劳倒是够了,可是于少保高风亮节,他自己推辞了,只是个案。
没有人不想封爵,包括文臣。爵位世袭罔替,子子孙孙都能继承,又不影响科举,那是多大的富贵?
所谓文臣不愿封爵,纯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以朱寅的西北军功,比起王驥征討麓川、王越出塞破虏、王阳明镇压寧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寅绝对有封爵的资格了。
沈一贯在朱寅面前比较真实,没有什么清正人设,並不掩饰对功名利禄的重视。他有点惭愧的说道:
“听到你在河西大捷,老夫就酝酿封爵之议,元辅虽然反对,但此事也不是没有希望。可是宫里也不赞成,封爵之议也就胎死腹中,不了了之。”
朱寅当然心如明镜。
“宫里不赞成”这句话只有五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皇帝、郑贵妃都不同意。有可能太后也不同意。
“朝中有人好做官。先生已经帮了孩儿很多,孩儿知足了。”朱寅亲自给沈师斟茶,
笑道:
“没有先生盯著兵部和户部,这一仗哪有这么顺利?这次能加太子太保,升兵部右侍郎,已经是很好的结果。孩儿做官不满四年,就能成为兵部右侍郎。虽是有点军功,可若没有先生提携抬举,却也万万不能。”
朱寅这话倒也属实。没有沈一贯坐镇內阁,朱寅的仗不会打的这么顺,粮草、餉银、
车械、战马、人事调动,都会成为问题。
有了沈一贯,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就算没能封爵,可朱寅拿到兵部右侍郎加太子太保,沈一贯也出了大力。否则按照皇帝和元辅的意思,应该是太子少保转太子少师,实职是从三品的光禄寺卿,或者工部右侍郎。
光禄寺卿和工部右侍郎,哪里比得上兵部右侍郎权重?差远了。
朱寅对兵部右侍郎这个官位很是满意。
按照大明体制,六部之中,礼部地位最尊,吏部权力最重。兵部地位不如礼部,权力却比礼部重。相比刑部、工部,地位和权力都要大。
兵部右侍郎是兵部三把手,辅佐尚书、协同左侍郎管理兵部,也是兵部堂官。
兵部大政,凡战略谋划、武將任免、军器採办、军粮秣、战马调配、驛站交通等大事,右侍郎都能过问。
这个官职不但能对接下来的壬辰之战施加影响,而且还能加副都御使衔再次统兵出征,以总督、经略、经理的名义主持朝鲜战事。
这其实就是朱寅最理想的官位了。能拿到这个位置,除了沈一贯的努力,也和他在朝中的布置运作有关。
师生二人竟公然在文渊阁中討论功名利禄和官爵得失,话题十分功利庸俗,哪里有公忠体国、淡名薄利的忠臣格调?
以沈一贯內阁宰辅的身份,又在文渊阁这种崇高清贵之所,其实不应该討论这些。即便没有第三人听见,也有失格局了。
然而,师生二人並未有违和之感。
沈一贯对朱寅的態度很满意,他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摘下水晶键,揉揉眼睛道:
“稚虎啊,你才十五岁,入仕也才四年,接下来就是太子太保、兵部侍郎。国朝两百多年,升官比你快的文臣,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也未必是好事。”
“你太年轻了,以后又怎么升?仕途漫漫,哪能一直顺达?毋须在意一时一地之沉浮,所谓养望,其实就是沉得住气,耐得住寂寞。若不能苦其心志,终究难成大器啊。”
“就算將来仕途坎坷,屡受挫折,你也要百折不挠,不夺其志,道心不坠,坚如磐石。不可因一时不遇,一时冤屈,就心灰意冷,自暴自弃。”
“稚虎,世人说你有魏普风度。那么老夫希望,在这宦海之中,你真能有魏普高士的旷达。”
他这是预见了得意门生將来一定会被贬謫,这才提前教导朱寅,让朱寅有所准备。
沈一贯知道,皇上以后一定会找藉口贬斥稚虎。
无他,就是稚虎太年轻了。臣子年轻而高位,以当今陛下的心性气量,岂能无动於衷?
打压是必然之事,迟早而已。
朱寅道:“谢先生提点,孩儿铭记大教。先生放心便是,孩儿年仅十五就是太子太保,少年早达,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官只管散漫做去,就算將来不能入阁,也能位列九卿。”
沈一贯抚须笑道:“十五岁的太子太保,自古至今也就你一个。”
太子太保虽然只是个荣誉虚衔,却是从一品啊。
朱寅成了太子太保,不但资歷高了很多,就是待遇也好了。可以享受太子太保的俸禄、服饰、车马、礼仪。
当然,朱寅如果想低调,也可以不享受,只享受侍郎的待遇。
更重要的是,太子太保有了功绩,就有升少师、少傅、少保的资格。三孤一到手,三公就有指望了。
可朱寅也知道,这个太子太保和兵部侍郎,是本该封的爵位换来的。
对其他人来说,世袭罔替的爵位当然比太子太保、兵部右侍郎划算太多。可对朱寅而言,却又不一样了。
他可是立志於夺权篡位的有志青年啊,在乎万历封爵?
你特么爱封不封。
封当然好,不封拉倒。
朱寅从袖子中取出一卷文书,上面是一个个名字,都是这次隨他出征西北的將领。
作为主帅,朱寅当然要表奏他们的功劳。这个名单,先给沈一贯过目,让沈一贯有数。
沈一贯接过来一看,皱眉道:“怎么这么多?这有四五百人吧,你都要保举?朝廷又不扩军,哪里有那么多军职安置。”
朱寅笑道:“这些都是西北立了功的,很多人都是朝廷必要授官的。比如这个赵率教,本就是武举出身,这次只率一哨兵就杀敌过百,怎么也要授个守备官吧?”
“军职实缺不够,那就先记名。总不能寒了將士的心。听说祖承训已经在朝鲜大败,
仅以身免。要保住朝鲜,朝廷势必会再发大军。再要用兵,还不是要靠他们?”
沈一贯沉吟一会儿,“最多只有三分之一实授,其他都只能记名。你很快就是兵部侍郎,自己到时擬个条陈,大司马石星准了,再向內阁上文。大差不差,朝廷都能允你保举。”
朱寅笑道:“那就劳烦先生了。”
武將选拔任免,虽然本就是兵部负责,可还是要內阁和皇帝通过。
沈一贯忽然问道:“你写给老夫的信中,提到了庆王世子朱帅锌之事。此人若是在西域成了气候,又侵犯河西,那朝廷一定有人弹劾你除恶未尽。”
“孩儿知道。”朱寅皱眉,“可朱帅锌早就想逃走;准备的很足,孩儿还没到凉州他就抢先跑路了,想追都难。”
“再说没有圣旨,孩儿也不敢率军杀入西域。”
沈一贯道:“那就但愿朱帅锌被西域的胡人杀掉,不要折腾起风浪。否则西北之事还没完。”
朱寅嘆息一声,“先生,这次朝廷否了郡县甘肃、收復西海之议,將士们都想不通,
大家都有怨言。”
沈一贯摇头道:“最有怨言的是你吧?你收復河套,朝中就有人反对,要不是你的金银缴获及时送到宫里,皇上也未必能允了你。你已经收了河套,蒙古诸部震动,若是再收西海,韃虏就会联合起来和朝廷为难。”
“至於甘肃恢復郡县,说起来简单,办起来何其难!偌大的甘肃镇,两百多万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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