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才是来者(1/2)
第264章 你才是来者
“流血宴厅”四下无人,仅有的十二把椅子背后血色蔓延,直到映出窗外迟迟不愿坠下的夕阳。
两道截然不同的緋色交叠在狭窄屋中,一面是余温尚存的日光,一面是缓慢流淌的鲜血,而隱世贵族们的思维正依託在冰冷的钢铁座椅之上,不和谐的“第三者”漫步走入,在一道道隱晦、畏惧与憎恨皆有的注视下抬起帽檐,黄铜色调的眸子如燃烧的金属。
“您一一苍老的嗓音暗藏惊惶,因萨洛蒙的死亡略有扭曲:“.————-伟大的『不死之王』、“伟大魔鬼』、『红月之主』,仁慈与公义的统治者,一切『灵』的真主。善的追奉您,恶的恐惧您。悖逆您的卑劣者一一萨罗蒙·罗斯柴尔德一一已在绝对意志下受到惩处。即便如此,也请允许我们致以最真诚的歉意,为他的恶行懺悔。”
思维降临的“不朽者”一个个痛心疾首,先是恭维一顿,再一人一句细数萨洛蒙的罪过,並將自己摘得一乾二净,表示自始至终一切都是萨洛蒙乾的,对方贵为轮值议长,他们无奈之下只好沦为帮凶。
为此,只要洛廉愿意,他们愿意献出自己掌握的財富与权力的三分之一。
才三分之一,看不起谁呢!
洛廉不为所动,用“真实之眼”將这间宴厅纳入眼帘。
掉线许久的马西亚斯突然“诈尸”,戏謔的声音出现在房间之中。
“浓郁的鲜血气味,又一次让我回忆起隨『暴君』征战的日子。”《剥皮书》封皮蠕动,它陶醉地深吸一口气:“用凡人的鲜血来为自己延续生机,真是不错的想法,可惜,仪式粗糙到不忍直视。”
仔细一看,能发现十二张椅子背后的鲜血並非来自外部,而是从天板一滴滴沁出;在“流血宴厅”二楼,几个盛装打扮、妆容精致的矮小身影肢体僵硬,
被摆弄出优雅的舞姿,定格不动,在衣物包裹、无法看见的皮肤之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细密“血丝”,將鲜血输送到宴厅。
死亡会导致灵性丧失,所以,宴厅上方的这些“舞者”始终踏在生与死的交界点,无法往任何一方倾斜半分,直到时间的丝线断裂。
古旧的留声机曲调悠扬,是著名音乐家菲茨杰拉德的《夜曲》,取材於约翰·克里斯蒂安“月光下的德勒斯登”,可惜在这里只能为“舞者”的痛苦打上一针麻药,稍纵即逝。
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层层叠叠的声音加快了语速:“萨洛蒙的贪婪令“不朽者』蒙羞,他不仅想要永不衰竭的生命,还不愿放弃从指尖逝去的生机,通过『换血』为自己维持青春面貌。”
漫长的生命和下级的供养將萨洛蒙推上了“神秘学”的高峰,將原本的长生秘术进行了本土化改良,在马西亚斯眼中简陋、粗暴的仪式便是他的集大成之作,仅仅需要牺牲一小部分普通人,就能让一位高阶非凡者维繫生机一一也就是他自己。
在整个“十六角巷”內,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冰山一角。
换成以前,洛廉大概会评价一句“恶魔”,但在诸多“同行”的对比之下,
萨洛蒙的道德水品也不是那么惨不忍睹,甚至—-显得有些过於“仁慈”了。
“不过,『恶』不是对比出来的。”
他幽幽走向十二张座椅,透过遥远距离与一个个龟缩在阴暗之中的“不朽者”对视:
“另外,你们说错了一件事一一我並非仁慈与公义的化身。论起贪婪,我想要的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多;论起残酷,从我手中淌下的鲜血能匯集成河。”
批判的武器不能替代武器的批判,在一个公义得不到贯彻的地方,过度的“善”只会让人束手束脚,身陷图图。
早在第一次“饮下”鲜血的时刻,他单薄的过去就已被庞大的未来覆盖。
其他隱世贵族的思维愣了一瞬间,隱隱感觉不妙:“您的伟大不必言说,即使地狱的魔鬼也需献上敬意;不过,作为始作俑者的萨洛蒙已经死了,『罗斯柴尔德』的纹章也將落於您的脚下,也许-—----可以为此事画上一个完美的休止符。”
数十道声音匯聚在一处,带著渴盼和微不可察的威胁:“这绝不是『不朽者』的一切,在阴影帷慢背后的部分,才是巨人真正的身姿。『卖国者』始终注视著这里。”
还算愉快、轻鬆的“谈判”让眾人渐渐放下警惕和恐惧,一字一顿道:“如果您想要审判冒犯您的『罪人』,那么————.“
“我不需要审判任何人。”洛廉轻声打断:“你们的恶行也无法触动我,做出这一切,有且只有一个原因。”
十二张座椅上沉默了半秒:“是什么?”
“我想做。”
他乐意!
长达数秒的停顿过去,对面乾涩道:“我们愿意——
“战爭的开端由你们选择,结尾可就由我掌握了。』
洛廉再次打断,不紧不慢地走到主位,毫不顾忌地坐了上去。
“这不是一次『谈判』,而是告知。”
“不,不,先生。”橡树皮摩擦般生硬的语调慌乱起来:“萨洛蒙召唤『歷史残影”的仪式已经近乎完成,只要您同意结束,我们可以告知您————“
“哈哈哈。”马西亚斯恶趣味地发出笑声:“贪婪又可悲的被缚者,与其摇尾乞怜,还是趁现在逃跑吧,我相信,死亡会平等地敲响你们每一个人的大门。”
它低笑一声,刻意拉长尾音。
“无论你们藏在哪里。”
“嘶——这里发生了什么?”
中央街道,“十六角巷”外。
伊莎贝拉、卡尔森和“白蔷薇”战术小队率先抵达,愣愣抬头,看到一具具尸体背对落日,被悬掛在半空中,淌下的血液在地上匯成緋色“镜面”,映出一张张惨白空洞的脸庞。
正在析出的“遗物”光点好似点缀的饰品。
我们来晚了?
卡尔森咽了口唾沫,从那些尸体上感知到不少不弱於他的非凡者。
尸体上一丝挣扎的痕跡都没有,显然是在同一时间遭受死亡,他想像不到有谁能做到这种事。
这里可是“十二家族”在谢菲尔德的大本营!
绝望压抑的一幕让“白蔷薇”小队的成员胸口有些堵闷,小心翼翼地走到队长身侧:“队长,我们要进去搜查吗?”
他们和守密协会的任务一样,负责充当先遣队,试探“十二家族”的力量,
但现在看来,好像只剩下收尸这一项工作。
“不,再等一等。”情况不对,伊莎贝拉倍感凝重,没有贸然下令。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从“十六角巷”內传来,抱著相机的布里奇兴奋跑来。
“你们终於来了。”他抬手擦汗,缓了口气道:“再来晚一点,我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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