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错撩(2/2)
“没、没有。”秦玉桐连忙低下头,“很好吃。”
没人注意到桌子底下,她的脚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牢牢地压着,动弹不得。男人的掌心比秦奕洲还要粗糙,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硬茧,就那么不轻不重地压着她纤细的脚背骨骼,强势不容拒绝,又带着莫名的惩罚意味。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顾廷邺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仿佛桌下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秦玉桐下意识地向秦相遇看去,对方正满眼爱慕地看着顾廷邺,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秦玉桐味同嚼蜡。
盘子里的鹅肝入口即化,却尝不出半点滋味。水晶杯里的香槟气泡升腾,却觉得那不过是一杯带气的苦水。
她唯一的感知,都集中在了桌下那方寸之地。
男人的手没有再动,就那么一直压着。他的体温通过相触的皮肤,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烫得她心慌意乱。
终于,宴会结束了。
冗长的祝词和客套的寒暄画上句号,宾客们叁叁两两地起身离席。
顾廷邺在她身边站了起来,桌布随着他的动作滑落,桌下的“风光”终于结束。
他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面无表情地对秦老爷子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秦相遇。
秦玉桐如蒙大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都快被冷汗浸湿了。
“爸爸,我们回家吧。”她扯了扯还在跟人应酬的秦奕洲的袖子。
“好。”秦奕洲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去门口等我,我跟几位叔伯打个招呼就来。”
“嗯。”秦玉桐点点头,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她提起裙摆,也顾不上那只被踢掉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朝宴会厅门口走去。
门口的风口处,人少了许多。
夜晚的凉风从敞开的雕花大门灌进来,吹在她发烫的脸颊上,总算让她混乱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少女靠在一根巨大的汉白玉罗马柱旁,看着衣香鬓影的人流从她面前经过。每个人脸上都戴着精致的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她正胡思乱想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军靴,毫无预兆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秦玉桐下意识地抬起头。
顾廷邺就站在她面前,宴会厅璀璨的水晶吊灯光芒在他身后镀上了一层冷硬的轮廓光。他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
他要做什么?
过来兴师问罪吗?
秦玉桐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紧紧地贴在了冰凉的柱子上,退无可退。
男人却什么都没说,递给她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缀着细碎钻石的银色高跟鞋。
是她刚才踢掉的那只。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那纤细的鞋跟,将鞋递到了她面前。那只精巧的女士高跟鞋,在他那只可以轻易扭断人脖颈的大手里,形成了一种诡异又充满张力的对比。
秦玉桐的脸又红了,她现在只想当场去世。
“……谢谢叁哥。”她伸出手想去接,声音细若游丝,连自己都快听不见。
指尖即将触碰到鞋子的那一刻,顾廷邺却忽然松开了手。高跟鞋直直地掉了下去。
秦玉桐下意识地惊呼一声,眼看那双价值不菲的鞋就要和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顾廷邺却快如闪电地一抬脚,鞋尖稳稳地勾住了下坠的鞋跟。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到让人看不清。
那只银光闪闪的高跟鞋,就这么摇摇欲坠地挂在他的黑色军靴上,像一只被驯服的天鹅,垂下了高傲的脖颈。
这个动作明明充满了暧昧和挑逗,仿佛一只开屏的孔雀,偏偏他脸上还是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冷漠表情。
周围已经有零星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带着好奇和探究。秦玉桐窘迫得脚趾都快在另一只鞋里抠出个叁室一厅了。
就在她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弯腰去捡,还是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道温和沉稳的声音将她从这尴尬的境地里解救了出来。
“小乖,走了。”
秦奕洲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她的外套。他甚至没看顾廷邺一眼,仿佛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只是一团空气。
他的目光只落在秦玉桐身上,带着安抚的暖意。很自然地弯下腰,修长的手指将那只高跟鞋拎了起来。
然后,他蹲下身,一手托住她纤细的脚踝,一手将那只冰冷的高跟鞋重新为她穿上。
男人的指腹温热,带着薄茧,贴着她敏感的脚踝皮肤,惹得她不由自主蜷了蜷脚趾。
整个过程,顾廷邺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穿好后,秦奕洲站起身,将外套披在她微凉的肩上,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完全带入自己的保护圈内。
“走吧,回家。”他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直到这时,秦奕洲才像刚发现顾廷邺似的,朝他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客气又疏离的笑,“叁少,失陪了。”
说完,他便拥着秦玉桐,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
回到那间空旷又精致的小楼,秦玉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手拉下背后的拉链。
“嘶啦——”
名贵的布料应声而开。她像是挣脱束缚一般,将那条缀满钻石的星空裙从身上剥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毯上。深蓝色的裙子堆在地上,钻石的光芒明明灭灭,像一滩死去的星辰。
她身上只剩下一件真丝的吊带衬裙,薄薄的料子勾勒出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
还不够。
这股烦躁,这股被操控的窒息感,让她想要发泄,想要找一个出口。
她赤着脚,踩过冰凉的地板,没有丝毫犹豫地推开门,跑了出去,径直冲向不远处的另一座院落——秦奕洲的住处。
“砰”的一声,她推开了那扇厚重的花梨木房门。
秦奕洲刚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屏风上,正伸手去解衬衫的袖扣。听到动静,他回过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小姑娘。
她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吊带裙,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雪白的香肩上,赤着一双白玉似的足,就那么不管不顾地站在门口,胸口因为急促的奔跑而剧烈起伏着。
秦奕洲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秒。
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小乖,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已经像一只乳燕投林般,飞扑过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