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金光一线,驻颜丹药(1/2)
第137章 金光一线,驻颜丹药
姜明似有所感,回过头来,眉眼舒展,嘴角牵起一抹笑。
“爹,早。”
声音还是那熟悉的调子,却不知何时添了几分底气,落在耳里,竟有些铿锵。
姜义听了,微一颔首,也笑:“今儿这神气样儿,是不是撞上喜事了?”
姜明没急着答,只缓缓点头,神情间不见丝毫张扬。
“爹果然眼光毒。昨夜观想神魂,似乎……触了点边。”
姜义闻言,眉头轻挑,尚未开口,姜明却已接道:
“心神里忽有一道金光,一线直贯,自眉心穿出,似是……贯彻天际。”
话说得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藏不住的亮意。
姜义点了点头,没细问,眼底却漾开一圈涟漪。
这观想神魂之术,说是术,其实更像一场心火夜梦。
也没什么章法规矩,好比酒醉后作画,非要讲个“信手”二字。
笔一挥,是山便成山,是水便是水,画的不是外头的天地,而是心里的光景。
就说姜义自己,当年初听得此法,脑中登时便现出一尾黑白双鱼,首尾相衔,滴溜溜一转。
于是观想出的魂象,便是那两道光华,一阴一阳,错落而行。
至于那闺女姜曦,打小嘴就没闲着,眼睛也跟着嘴走,动不动就盯着屋后哪棵树又开了,结了果。
让她静心观想神魂,怕是脑袋里先冒出一串葫芦,再翻出几颗蜜枣。
果不其然,观出来的,竟是一株宝树,枝头缀满五彩果实,香气氤氲。
光是听她说来就叫人直咽口水,活脱脱那张馋嘴化出来的魂。
如此看来,这大儿子大抵是听谁说起过这般“金光一线,直冲霄汉”的景象,觉着威风,便在心头扎了根。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映进了神魂里,化作了他那“一线金光”。
姜义心里已有了些数,却没点破,脚步前挪,宽厚的巴掌在儿子肩上一拍。
力道不轻,却不带半点试探,话也说得沉稳:
“不错,是有点长进。”
语毕眉头一挑,眼里笑意多了几分打趣味:
“改日得了空,咱爷俩过过手。也叫我开开眼,看看你那‘金光一线’是怎么抡出来的。”
随着一家子接连踏进“神旺”门槛,那套棍法的玄机,也就渐渐露出些眉目来。
小儿那套棍法,重头理过一遍,倒还不急说。
反倒是姜义与姜曦,两人练的明明是同一套招式,一招一式、一翻一转,连脚下转身的步子都寸分不差。
可如今棍子一抬,味道便南辕北辙,泾渭分明。
姜义的棍,重在阴阳交错。
一抖手,棍影铺展,时而似老叟推磨,步步沉稳寸寸压人;时而又像游龙脱水,忽左忽右,势若惊雷。
那股阴中藏阳、重里带轻的劲道,练得早已炉火纯青,神意自生。
而姜曦这一路棍势,却是另番气象。
招一抬,势便沉了下去,像老树盘根,根须缠土,稳得扎实。
可真要动起来,转折之间棍身微颤,枝影乱颤,便似风拂千枝密里藏疏,疏中有锋,恍恍惚惚,却又自成章法。
姜义此刻看着大儿,不觉心头泛起些思量。
这个得了正传、观出“一线金光”的长子,若真将神魂带进了棍里,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可他心里也清楚。
这小子才摸着神魂的边儿没几个时辰,神魂是初步旺了,可底子还浮着。
至于那“以式御息”的窍门儿,多半连皮毛都还没摸着呢,别说悟透。
这会儿真叫他上手演一套,十有八九是空架子撑出来的光影,一派神气,少见实货。
念到这,他便没把话说死,只笑呵呵道“改日”。
谁知姜明眼睛一亮,非但没推辞,反倒透出几分跃跃欲试之色。
“何须改日。”
他话音落地,脚步已往院子中央,稳稳立定。
“爹,现下便可一试。”
话未尽,他已朝屋檐下轻轻一招。
那姿势看似平常,无半点巧,却自有几分自然。
只见院角那根竖靠的长棍,仿佛被无形手牵魂魄,轻颤一动,竟缓缓浮起。
紧接着,“嗡”的一声,棍子自地而起,如鱼脱水、燕掠云霄,划出一道利落弧线,直奔他掌心。
“啪。”
棍稳稳落入手中,无丝毫误差。
姜明翻腕一抖,棍身轻颤,挽出一个滴水不漏的棍。
姜义脸上的笑,凝在了那一瞬。
连带着一身不急不躁的老成,也像被什么按住了。
他就那么看着,眼神发直,浮起一层不敢置信的错愕。
御气御物,随手而动……
这手段,搁在那已经跨过“意定”门槛的小儿身上,也未必就能耍得这般随性自然。
可眼下出手的,却是大儿姜明。
别说“意定”,就连那本《坐忘论》,翻到哪章他都记不清了。
姜义心里翻江倒海,一时五味杂陈,几十年修来的定力险些走了火。
许多念头在脑中打架,最后都让开,只剩一个蹿了出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院中,嗓子眼发紧,开口时竟自己都听出几分干涩:
“明儿,你……”
这话到一半,被自己咬了咬舌根,才低声续上:
“你这,是不是……踏入‘神明’之境了?”
除了这个传说中一步登天的境界,他真想不出别的由头。
姜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干脆得很。
那只握棍的手,稳得像老树盘根,半分不虚浮。
“那等玄而又玄的境界,还早着呢。”
他说得坦然,语气平平,字字却落得极实。
“昨夜观想偶有所成,不知怎的,气息忽然活了。”
“念头才动,它便先走一步,顺得很……像是本该如此一般。”
他说着,眉头轻皱,像是连自己也没琢磨出头绪来。
沉吟片刻,才又抬起眼,望向姜义,语气里带了点小心,也带了几分认真。
“大概是……书读得多,其义自见吧。”
这话倒是说得极真,不带半点玩笑。
姜义听了,嘴角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出声。
这话听着不太着调,可偏偏他翻来覆去想了几遍,竟也找不出比这更靠点谱的说法。
只得将信将疑地“嗯”了一声,权当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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